“谁告诉你我差点儿成植物人的？我可是很早就醒了，真是……”傅天华刚才还虚弱无力，这会儿一脸愤愤：“我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怎么会变成植物人？”</p>

说实话，傅天华会变成植物人这事儿还是林子越告诉我的，我并没有直接和医生接触过，我倒是想接触，可林子越不让我接触，他的说辞颇多，说是怕引起傅力勋的怀疑，到时候把傅天华转院了，恐怕去哪儿连他也不会说。然后我就傻逼呵呵的相信了，现在想起来，林子越还真是可疑啊。</p>

“喂，关慕锦，你在想什么？”傅天华见我忽然没有说话，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p>

我方才回过神儿来：“我是想起，林子越告诉我你可能会变成植物人，还不让我接触医生，现在想起来还真可疑，你不是和林子越一起长大的么？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儿啊。”</p>

“他……”傅天华刚一张嘴，我又道：“还是明天再说吧，你先休息。”</p>

半夜三更的，傅天华要是不休息，明天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虽然他醒了，我还是有些担心。</p>

我催着他睡觉，他却毫无睡意，我催的厉害，他急急道：“等等，我就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我就睡。”</p>

哎呀，这人都快三十了，还像个小孩儿似的，不过看他这样子，我要是不回答，他估计就真不睡了。我叹气道：“好吧，有什么快问，问完早点儿睡觉。”</p>

傅天华眼神里透着温柔，顿了顿问我：“慕锦，如果我完全康复了，你还会陪着我么？我是说……永远陪着我。”</p>

永远陪着……，傅天华这问题还真是挺为难我，我沉默了一会儿，如实作答：“天华，我能承诺的只有现在……”</p>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想象中很美好，可那只是想象中罢了，谁和谁又能真正永远在一起，恐怕甚少。我和傅天华之间，也不知道还能走多远，也许是一辈子，也许是一年，也许……是一天，亦或许是一个小时，我们谁都保证不了永远。</p>

我不喜欢做那些虚无缥缈的承诺，并不是因为我不懂得浪漫，我也不是真的不解风情，只是……太美好了，一旦离开，想起来就会更痛。我不知道我和傅天华到底能走多远，但我能承诺的只有眼前。</p>

闻言，傅天华也沉默了，他心里同我一样清楚，未来没有人说得清楚。我握住他的手，温柔道：“睡吧，先把身体养好。”</p>

“你陪我。”傅天华微微挪动身子，示意我睡在旁边。</p>

我无奈的扫了一眼那张看上去不是很宽的床：“我要是上了，这床万一塌了怎么办？”</p>

傅天华立即否决了我说法，很肯定的说：“这床质量好着呢，这可是VIP病房，床也够宽，你要不陪我，我就不睡了。”</p>

都说生病的人像孩子，还真是一点儿也不假，我关了灯，很无语的躺上去，紧紧挨着傅天华，傅天华握住我的手，握得很紧，仿佛我会消失一般。</p>

这一夜，我睡的很安稳，就在我最讨厌的病房里，周围弥漫着浓郁的药水味儿，可我依旧觉得很舒服。</p>

第二天傅天华给他爸打了电话，听说傅力勋气得差点儿没一口老血喷出来，傅力勋会气成这样也不奇怪，毕竟林子越也是在傅家长大的，说起来，也算是傅家的样子，傅天华十四岁那一年，他妹妹傅家馨死了，傅天华当时那抑郁症很严重，于是傅力勋就去孤儿院领养了林子越，那年林子越十二岁。这些都是傅天华告诉我的，我琢磨着难道是林子越年纪太大了才被领养，领养回去还不能叫爹，所以心理扭曲了。</p>

我问傅天华的时候，他欲言又止说：“等出院之后再说吧。”</p>

傅天华是在半个月之后出院的，那天傅力勋也来了，许是因为傅天华醒着的缘故，又知道了傅天华会出事是因为林子越，所以对我也客气了些。</p>

傅天华神情冷然道：“林子越怎么样了？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p>

“他在监狱里，审问了半个月，他也什么都不肯说……”傅力勋仿佛想说什么，因为我在，又什么都没有说。</p>

最后似乎是为了避免谈这个话题，便回公司去了，傅天华叹了口气对我道：“咱们去见子越。”</p>

“好。”正逢是周末，我也有时间陪他去。</p>

再见到林子越，他更瘦了，以至于眼窝深陷。我和傅天华坐在他对面，傅天华面若冰霜：“为什么？”</p>

林子越的神情显得很颓废，眼神颇为凄凉：“你真的……从来都不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