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离开工地，仍旧不知道要到哪里去。</p>

她骑着摩托车首先往西，然后又一路向北。</p>

到过广东广西，湖南湖北，而后又去了甘肃。</p>

她增长了见识，开阔了眼界。</p>

风铃发现，好多地方都很穷。</p>

虽说已经开放十几年，但大山里的农民仍旧十分贫困。</p>

孩子上不起学，人们日日劳动，换来的报酬却刚刚够糊口。</p>

特别是走到一个叫老鸦嘴的地方。</p>

整座大山里年轻人跟青壮年全都出山打工去了。</p>

留下的除了老人就是儿童。</p>

风铃只能停下，因为前面没路了。</p>

被黄河阻拦，河上没有桥，只有两条悬索挂在两山之间。</p>

摩托车根本无法通过。</p>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天色黑了，附近传来野狼瘆人的嚎叫声。</p>

风铃想找个地方休息。</p>

仔细一瞅，看到一座小学。</p>

非常破，简简单单几间房子，平地上有一棵老槐树。</p>

她只好过去拍门。</p>

砰砰砰。</p>

开门的是个青年，二十来岁，样子十分英俊，长头发，一脸的稚气。</p>

“您好，我是过路的，没地方投宿，请问您可以留我住一晚上吗？”风铃非常有礼貌地问。</p>

青年仔细瞅瞅她，马上变得很客气。</p>

“姐，当然没问题，请进来！”</p>

风铃进去，发现是一间办公室，特别简陋。</p>

一张破木床，一桌一椅，桌子上放着孩子们的作业本跟教科书。</p>

仅此而已。</p>

青年正在吃饭，是玉米面糊糊，老咸菜。</p>

“你是这里的老师？”风铃问。</p>

“嗯。”大男孩点点头。</p>

“你多大了？”</p>

“二十一。”</p>

“在编制吗？”</p>

“没，我没考上大学，毕业以后没找到工作，所以就当了老师。”</p>

男孩说话的样子很腼腆，好像个大姑娘，开口就脸红。</p>

一双大眼，瘦弱的脸蛋，尖下巴，但特别白净。</p>

样子可爱极了。</p>

“喔，你家住在附近吗？”风铃又问。</p>

“嗯，就在前面的老鸦嘴，我爹娘出门打工去了，家里只剩下一个爷爷，爷爷病了，需要人照顾，要不然我也早出去了。”</p>

大男孩十分健谈，跟风铃说话的时候，不敢正眼瞧她。</p>

但女人转过身，他又偷偷瞧。</p>

“你这里有吃的吗？放心，我可以给你钱。”风铃摸着空空的肚子说。</p>

因为大几岁，所以她显得非常主动。</p>

“有！我这里有馍，还剩一碗面糊糊，请你吃，不要钱的！”</p>

青年马上帮风铃盛饭。</p>

一碗稀粥，一个窝头，半根腌萝卜，就是一顿晚餐。</p>

风铃却不在乎，反而吃得津津有味。</p>

她也受过苦。</p>

当初邢如意没发达，疙瘩岭穷的时候，天天吃这个。</p>

后来大鱼大肉吃太多，还不习惯呢。</p>

大男孩瞧着她吃，嘴巴咧开，显出一口洁白的牙齿。</p>

“姐，你叫啥名字，哪儿的人啊？出来干啥？”</p>

风铃一边吃一边说：“我叫风铃，疙瘩岭人，出来自驾游的！”</p>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p>

“走着走着就来了呗，你叫啥名字？”</p>

“我叫利国，张利国。”</p>

男孩的脸上显出两个酒窝，不仔细瞅，风铃还真以为他是个大姑娘呢。</p>

扑哧！风铃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