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下了。</p>

什么话也没有说。</p>

领头的一脸嘲笑，露出了满口黄牙，棍子在手掌上打的啪啪响。</p>

“给个痛快话，你那个死脑筋，要是不追究下去，爷就给你放行，要是继续追究，今天就别想过去。”</p>

黄牙是村上的大混混，全名王狗蛋，长了一嘴黄牙，村上就给了一个外号：黄连素。</p>

“黄连素，我要追究什么？你说清楚？今天是我妈下葬的日子，就连老天爷也说，死者为大，你到底要干什么？”</p>

王坤心平气和地讲道理。</p>

没有翻脸，更没有想和黄连素闹事的节奏。</p>

“你装什么糊涂？全村谁不知道，你口口声声说你妈是冤枉的，要找人报仇，现在全村人看到你都提心吊胆，搞不好你半夜跑到别人家里，把人家嘎了，我是替老百姓喊冤的。”</p>

黄连素这人，能把好的说成坏的，把坏的说成好的。</p>

明明是他自己的坏心眼受人蛊惑，偏要说成是替老百姓办事的。</p>

好像罪过全都是王坤，自己成了一个善良的人。</p>

这黄连素在村上就从没有替老百姓办过一件好事。</p>

送葬的人群开始有人议论纷纷，不过都是小声叽叽喳喳，不敢大声，害怕黄连素听到，又要抓人头算账。</p>

横肉男柳志志受不了憋屈，他看见自己的哥们下跪，又被对方一顿侮辱，而且是在母亲的葬礼上，真是天理难容。</p>

大骂：“王八羔子，你孙子的，敢挡死人的路？你TM的脑子进水有病神经病疯癫白痴呀？”</p>

说完，他就要拿起光罩朝对方开打。</p>

“哎呀，使不得，使不得呀？那可是死人的房屋呀，不能打在活人的头上。”</p>

人群有老人劝说，这样干就乱了规矩，万万不可。</p>

“这样更好，让死人卡住他的脖子，捏住他的呼吸，罩住他的黄牙，锁住他的魂魄。”</p>

横肉男柳志志扬起光罩，朝黄连素挥舞。</p>

黄连素根本不吃这一套，他高举棍子，一棍子戳穿了王坤母亲的灵屋。</p>

“不得了呀，这是造孽呀，老天爷呀求求你了，不得了。”</p>

人群开始骚动，有人哭泣，哭的断续，听上去很无助，又绝望。</p>

“王坤妈呀，你好可怜呀？活着的时候受苦受累，死了还不得好死，被这群人给拦住，老天爷呀，该怎么办？评评理呀！”</p>

有人在哭嚎，抱住棺材大哭，看上去都是王坤家里的亲人。</p>

无论他们怎么哭，就是没有人敢上去和黄连素干一场。</p>

大概是知道这个家伙平时在村里横行霸道惯了。</p>

王坤妈的关罩被弄坏了，横肉男柳志志挨了一棒子，任小兵的肩膀也被铁锹砍出了一块淤青。</p>

抬棺材的人开始骂骂咧咧：“王坤，你倒是说句话呀？什么节骨眼还哭，哭个屁用。”</p>

六个人抬棺材，都是村里的老汉，看不下去，将矛头指向王坤。</p>

王坤心里已经很清楚，他们就是要封住自己的嘴巴，不准他替母亲报仇雪恨。</p>

这件事只要他保证不查，就算过去了。</p>

黄连素也不会追究下去。</p>

但是这口气，他无法咽下，不替母亲报仇，此生不为人。</p>

“王坤对天发誓，我老母亲要是被害死的，棺材现在就落地，要是不落地，我喊你三声爷，保证再也不追查，立字为据，王坤说话算数，如果不算数，天打雷劈，和我妈一起死。”</p>

话音刚落。</p>

“砰” 的一声巨响。</p>

六个壮汉肩上的棺木好好的，绳子突然断了。</p>

好端端的棺材真的脱落，掉在地上。</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