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性格比起之前,好像更恶劣了些。</p>
多了些情绪,但少了点节操,逐渐失去人性中参杂的复杂感情,开始变得简单纯粹。</p>
有多有少,这很正常。</p>
经历沧海桑田,人总在变。</p>
苏北是如此。</p>
「神明」也是如此。</p>
「神明」们陆陆续续长大,体型逐渐稳固,有了几分小大人的意味。</p>
不过比起一开始更热闹了些。</p>
“蛐蛐「光明」,快来挨罚!”</p>
“小小「黑暗」,可笑可笑!”</p>
“别吵了别吵了,我们一起去玩游戏吧!”</p>
“「死亡」又躲起来睡觉了?”</p>
“「空间」呢?「空间」姐姐还在种果子吗?我都和她说过了那果子种不熟。”</p>
“话说,「智慧」最近神神叨叨的,你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吗?”</p>
「世界之树」底下很热闹,传来「神明」们的欢声笑语,萝言萝语。</p>
苏北只觉得吵闹。</p>
热闹属于别人。</p>
他需要保持着「时间」曾经的节奏,静静观望着世界的变化,冷眼旁观着历史正常发展。</p>
他正做着梨梨子曾经的工作。</p>
给果实浇水,与「世界之树」唠嗑。</p>
偶尔试着学习领悟更深层次的力量。</p>
说起来,苏北很少修炼感悟。</p>
曾经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p>
五万年时间,足够苏北修炼到吐了。</p>
————————————————</p>
远古纪元,「神明」诞生三十年之后。</p>
今天与往常稍有不同,从未拜访过苏北的「智慧」主动来访,小心翼翼叩响了苏北房门。</p>
“「空间」姐姐,我是「智慧」。”</p>
苏北表情略显诧异,放下了拨弄果实的手,挥手打开大门。</p>
奇怪。</p>
其余姐妹们偶尔会拜访苏北,但「智慧」从不曾来过,甚至没与苏北说过话。</p>
——他身上的异常瞒不过部分「神明」,其中包括能够读取思绪的「智慧」。</p>
至于苏北与「智慧」关系为何如此陌生,原因只有一个。</p>
苏北涉黄。</p>
他终日依靠丰富黄色废料充斥着大脑底层逻辑,以此躲避「智慧」无时无刻的信息读取。</p>
长而久之,「智慧」就被知识调教成了如今这副唯唯诺诺的性格。</p>
经历三十年的洗礼,现在的「智慧」与此前历史中的「智慧」可以说是完全不同了。</p>
那么,今天「智慧」特地拜访是为了什么?</p>
苏北投去视线,略感好奇。</p>
不过只是一个简单的侧目动作,就吓得「智慧」身躯一颤,不自然夹紧了大腿,连忙取出不知何时修炼炼制成的【全知法典】对准苏北,颤颤巍巍警告道:“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你别动!”</p>
这动作纯属是给苏北整应激了。</p>
见状,苏北没好气一笑,挥动左手。</p>
在「智慧」惊恐目光下轻松偷取了对方手中的【全知法典】。</p>
旋即右手一扬,稍显吃力的窃取逮捕住了拔腿逃窜的「智慧」。</p>
“等等,不要——”</p>
「智慧」一声尖叫。</p>
只见「智慧」身形变换,呆毛眨眼间出现在了苏北掌心,被紧紧揪住,紧接着整个人从虚空中滚了出来。</p>
至此,苏北成功偷取到了一只「智慧」。</p>
看着「智慧」不安颤抖着,不断吞咽喉间唾沫的动作,苏北并未趁机说些恶劣话语调戏对方,而是将「智慧」轻轻摆放在身旁,揉了揉「智慧」的脑袋。</p>
“找我有事?”苏北淡淡道。</p>
半晌过后,「智慧」缓缓冷静了下来,抬头打量着苏北,神情不安。</p>
又过了好一会儿,一声软弱话语微微响起,满是探究:“未来的我,与你关系真的很好吗?”</p>
苏北愣住。</p>
难怪「智慧」能这么快炼制出【全知法典】。</p>
果然,还是被「智慧」偷听到了些许秘密。</p>
苏北轻轻叹息一声,沉默不语。</p>
“我早就学会控制「特性」了。”「智慧」扯了扯苏北的袖子,“我才不想听你的秘密。”</p>
苏北侧目,吓得「智慧」下意识一缩脑袋,紧张渴求道:</p>
“你与我讲些故事好不好。”</p>
“什么都可以。”</p>
苏北看着「智慧」身躯微微颤动着,平静询问:“你不怕我?”</p>
“我一开始是怕的,很怕很怕。”</p>
“怕你突然就要过来欺负我。”「智慧」抿嘴,微微一笑,“可后来我想通了。”</p>
“其实,是你怕我才对。”</p>
“你怕我知道的事情太多了。”</p>
“你有很多秘密,但这些秘密你不能告诉我。”</p>
「智慧」还是过于智慧了些,轻易就猜到了事情真相。</p>
也正是因为「智慧」足够智慧,所以祂才能做出让双方都足够舒服的相处办法。</p>
只见「智慧」双手摩挲着小腿,继续说着:“所以,我很早就没有想知道了。”</p>
“不好奇吗?”苏北疑惑。</p>
“好奇是好奇,怎么可能不好奇啊,不如说我很好奇。”</p>
「智慧」轻轻拉了拉苏北的袖子,第一次主动凑近了些,“可我不想让你为难,因为——”</p>
“我们是最亲的姐妹嘛。”</p>
「智慧」侧目微笑。</p>
苏北本想反驳「智慧」话语中的某个观点,与「智慧」对视一眼后,忽地停住了动作,旋即微微点头,应了一声:“嗯。”</p>
得到了回应过后,「智慧」看上去稍微不那么害怕苏北了,于是鼓足了勇气,极为认真的用着商量语气说着:</p>
“只是,你能不能不要再想那些事情了。”</p>
“感觉,很冒犯——”</p>
「智慧」咽了口唾沫。</p>
祂可是看得很清楚的。</p>
画面中的女主角每一个都是祂的形象,代入感太强烈了。</p>
苏北虚着眼,点了点头。</p>
如果不是因为这办法最有效,苏北不至于这么做。</p>
“我保证。”</p>
“我也保证,永远不会偷听你的心声。”</p>
苏北与「智慧」如此约定着,拉了拉勾。</p>
————————————————</p>
远古纪元,「神明」诞生五十年以后。</p>
距离苏北回到世界之初,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十年。</p>
这段时间,「神明」主动拜访苏北的次数肉眼可见缩减了下来,更多的是彼此之间互相拜访,打闹嬉戏。</p>
没有人愿意一直主动。</p>
这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件好事儿。</p>
苏北乐得清闲,「神明」们玩得开心。</p>
但今天与往常略有不同。</p>
不是「神明」拜访。</p>
是露弥娜拉化身成为的果实颤了颤。</p>
感觉像是胎动。</p>
有点不太对劲。</p>
这让苏北提起了极大兴趣,连忙停下了手头的发呆工程,马不停蹄赶到了果实面前。</p>
眯眼打量。</p>
果实又是一颤。</p>
苏北用右手食指与拇指间的缺口托住了下巴,皱眉思索。</p>
“吧嗒”一声。</p>
忽然间,一截树枝打在了苏北脑袋上,随着落地声响起,果实停止了颤抖。</p>
苏北愣住,低头拎住树枝,举起。</p>
“这是什么?”</p>
苏北眯眼观察树枝上的叶子,总觉有些许熟悉感觉。</p>
“这是,狗尾巴草?”</p>
苏北诧异挑眉,有些奇怪这看上去要死不死的树叶怎么还没枯死。</p>
想着算是给果实找了个伴,于是苏北收留了这节树枝。</p>
这天之后,苏北在果实旁边逮捕了两团云雾,种下了这截树枝。</p>
开始了养果子养叶子的日子。</p>
————————————————</p>
远古纪元,「神明」诞生百年以后。</p>
苏北坐在了房间内,日复一日观测着果实与树枝的动静,偶尔感悟自身权柄,心有所得,对「空间」与力量的领悟更深刻了些。</p>
除去苏北自身变化,其余十一位「神明」们同样各有成长。</p>
祂们成长很快,初生时的青涩随着时间流逝逐渐散去,每个人都发展出了独特的个性与特质,开始为这个世界增添色彩。</p>
这些初生「神明」是新时代的画笔,散发着蓬勃朝气,对世界上的一切都充满好奇。</p>
当然,苏北不曾参与其中。</p>
他与其他「神明」画风迥异,格格不入。</p>
苏北不过是旧时代的孤魂野鬼,守着些不值钱的记忆,独自承受着与时代交错的孤独。</p>
但这不过只是开始。</p>
“对三。”</p>
“对四。”</p>
“对五。”</p>
“对六......”</p>
这百年孤寂,苏北学会了自己与自己打牌。</p>
算是个不错的消遣活动。</p>
只是不知怎么的,比起往常,苏北多了些心神不宁。</p>
想着,苏北回神时,不知不觉间已将牌局彻底打乱。</p>
见状,苏北利落起身。</p>
他打算今天逛逛。</p>
刚走出屋,苏北就发觉到了不对。</p>
极远之处,一位灰衣少女徒步走着,正朝着世界边际走去。</p>
祂是「死亡」。</p>
苏北沉思,于记忆中搜寻,很快锁定住了这个时间节点上的特殊事件,了然点头。</p>
这是「死亡」第一次死去。</p>
祂探索到了地狱,将第一任躯体埋葬在了地狱。</p>
苏北打算跟上去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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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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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会保持每天六千字更新。</p>
晚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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