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灿身后亲兵忙要上前，俞灿怕起冲突喝止，说：“别出来！退回去！”随即对押着自己的人用日语说：“你是日本人？”</p>

“老子堂堂正正中国人！”一名大汉说，看着就带着江湖习气。</p>

俞灿说：“好汉，你放开我，我是这家的小姐，我手上有延龄花戒指，刚刚和对切口的是我大哥……俞曜，我叫俞灿。”</p>

那大汉急忙要放开，然而俞曜走近却是看清了俞灿脏兮兮还瘦弱蜡黄的小脸，幼妹怎么这般瘦弱了，俞曜险些认不出来。</p>

俞曜说：“不准放！”</p>

俞灿还被按着半跪在地上，艰难抬头说：“大哥，是灿灿啊！你不认识灿灿了？”话语一如幼时天真。</p>

然而俞灿眼尖发现了俞曜身上和手上的血，突然挣开钳制，说：“哥哥，你受伤了？哪里？”</p>

幼妹的关心和担心都是真的，俞曜没再说话，将俞灿领进暗室。</p>

俞灿刚想开心和俞晖打招呼，就看见了暗室床上躺着的阿爷，俞灿上前检查，大哭：“阿爷阿爷，是谁把你伤了？灿灿回来了，灿灿能治好……”</p>

俞灿找自己的书包，有点手忙脚乱，上次这样无助，是看见寿绍瑗满身是血。</p>

俞晖按住俞灿的手，说：“灿灿，看着二哥，你可以的，对吗？我给你当副手！”</p>

“可以，但这里不是做手术的地方，光线也太暗了……”</p>

俞曜动作很快，几面镜子，蜡烛、油灯，光线瞬间就亮了很多。</p>

寿老爷子却说：“阿曜，你回去！”</p>

老爷子是明白人，俞曜此时回去，略施手段，没人知道俞曜曾经来过，最怀疑他的人已经除掉，俞曜暂时安全。</p>

俞曜没有离开，寿老爷子说：“远谋深虑，岂能情长！”</p>

俞曜跪地磕头，转身离去，再未回头。</p>

俞灿经过重重关卡回来，哪有那么多药品和麻药，只能让三位亲兵，会针灸的，暂时想办法止痛，从暗室中寻找能用的草药。</p>

几经判断，寿家外公年纪大了，心脏不好，恐是经不住这样的手术折腾，俞灿犯了难。</p>

寿老太爷笑了笑，伸手摸摸俞灿的头说：“你这孩子，零食偷吃太多吗？怎么瘦成这样？还是胖些好，圆滚滚……阿爷看着也喜庆。”</p>

“好，听阿爷的。”俞灿流下眼泪。</p>

寿老爷子颤抖的手摩挲着，居然拿出几块糖，给俞灿说：“老左，天天帮我想着，准备着，怕你啥时候想吃糖，找阿爷要不到……”</p>

俞晖起身站过头去，泪水糊满脸。</p>

他知道，这次前线大捷必定会掀起找线人的腥风血雨，他知道大哥知道自己暴露，才故意安排自己见面然后去接阿爷，他猜到大哥要鱼死网破……</p>

他是按照长兄指示做的，他俞晖能用忽悠所有人，可寿老太爷是谁啊，是每日下棋练拳，就能想明白如今万夫所指的长兄盘算的事情。</p>

俞曜去而复返，带回来很多急救医疗器械和药品。</p>

俞灿吃惊的咽口水，有救了，有门儿，不能放弃。</p>

俞晖惊问：“哥，您怎么回来了，有人发现你吗？”随即觉得自己问了蠢话，他甚至能察觉到俞曜身上的血腥味，而长兄杀人怎会在幼妹面前宣扬。</p>

寿老太爷脸色更加苍白，说：“小晖，你可给我发过誓，你快去帮衬着阿曜，别让老左的血白流……”</p>

寿老太爷很明显不想治了，他对俞灿说：“阿灿啊，歇歇，陪阿爷说说话，阿爷想听一出京剧《生死恨》，你给阿爷哼哼一段……也不知道你会不会，阿瑗会，阿爷想鹤童也想燕童了……”</p>

听到寿绍瑗和寿绍琛的名字，本来也准备放弃的俞灿莫名燃起了斗志，俞灿说：“从小，琛哥就和我抢阿爷的宠爱，灿灿不服气，阿爷您最疼灿灿，对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