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扮鬼吓唬人,给高家那几个孩子吓尿了裤子。</p>
吓了几个晚上,直到人家来给自己认错为止。</p>
高家的人找上门理论。</p>
长兄长姐才知晓,两边孩子对峙,俞灿俞昭大剌剌承认,吓唬他们怎么了,他们要是没做亏心事,为什么怕,他们说了坏话。</p>
幼弟幼妹被要求道歉。</p>
背书从来没有这么义正严辞地说过话,俞昭直接吼出来:“对不起!”</p>
高家家长说得过了分:“说了坏话,也不值当这样啊,寿家俞家的家教呢!”</p>
高家那孩子见家长撑腰,说了句:“我说小戏子烂屁股,说错了吗?他根本就是个下九流的烂胚!”</p>
一句话又惹怒了俞昭和俞灿,两家孩子直接当着家长面打了起来。</p>
好不容易分开,俞烨直接送客,回道:“您听听令郎说的话,再想想是谁家家教有问题!”</p>
一句话,高家再没来过寿家书塾。</p>
据说为首的少爷同自己一般大,现在长大了,偶尔还会尿裤子,不知道是不是当年吓出了后遗症。</p>
俞曜训斥俞昭俞灿吓唬人不对,俞昭一边揉屁股一边顶嘴:“有什么不对,他们欺负晖哥!”</p>
俞灿直接改了口:“谁敢欺负我二哥哥,我一定要他好看!”看了眼大哥,俞灿小心翼翼挪挪身子,一溜烟儿跑到桌案下面躲着,然后大声说:“哥哥打灿灿也不怕,他敢说一次我和小哥就吓唬他一次!灿灿和小哥不怕挨打挨罚,就看他扛不扛吓吧!”</p>
气笑了俞曜,说:“你不怕挨打挨罚,你给我出来!”</p>
俞灿在桌案下振振有词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p>
后来结果就是三个人都罚跪了小祠堂,实际上只有我一个人跪着了,俞灿吃饱了供果趴在蒲团上睡觉,俞昭在我怀里让揉揉屁股,然后也呼呼大睡。</p>
长兄晚上来俞晖房间,带了药酒给俞晖揉膝盖,俞晖低着头不说话。俞曜说:“那两个小家伙一刻钟也没跪,看见长姐又哭又闹,你怎么老老实实跪这么久?”</p>
“规矩,我得遵守。”俞晖答,仿佛遵守了俞家规矩就是俞家人。</p>
俞曜闻言抬头看了看俞晖,下一秒直接扯着俞晖腿给他翻过来,按在膝头,打在臀上,不是特别重,却很响亮的两巴掌,俞晖脸腾一下红了,却不敢反抗。</p>
“为什么打你?”俞曜问。</p>
“回……回兄长,我惹祸了……”俞晖小声答。</p>
“你惹祸了,惹祸的人是谁?”</p>
“我……是我?”俞晖没听懂绕口令。</p>
臀上又被盖了两三下,俞曜问:“告诉我,你是谁?你叫什么?”</p>
“小晖……俞晖。”</p>
“小晖,哥告诉你,你没惹祸,从头到尾,你都没惹祸,哥生气的是,俞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弟弟妹妹们惹祸,你为什么不替哥哥姐姐教育弟弟妹妹,还有……还有,人家骂你,你拉什么架,怎么不给那几个小子几脚,功夫白学了!”俞曜给俞晖从膝头推下扔在床上,生气出去。</p>
俞晖被扔下一阵恐慌,愣了几秒,然后想起来哥哥说得话,嘴角勾起微笑,一向公平公正的大哥也有短处,短处就是无比护短。</p>
再之后,俞灿俞昭闯了祸都愿意直接来俞晖这里报道,甚至前脚闯完祸,觉得事情不好,第一时间来找俞晖说,因为俞晖絮絮叨叨讲好久道理,很少动手,动手也没多疼,往往被俞晖罚过,大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p>
俞昭反馈,被俞晖罚一顿,复活只需三分钟,被俞曜罚一顿,三天能起来需要神迹加持。</p>
俞家寿家教训子弟严厉,然而实话说,俞晖很少挨打,就连挨罚都很少,不像俞昭三天两头就吃一顿竹板炒肉。</p>
一来是俞晖真的乖巧听话,二来是长兄长姐更心疼俞晖的遭遇,想让他更自在一些。</p>
而对于俞晖或者说瘦丫,长兄除了知道俞晖一脚踏进政治和脚踏两只船动怒,几乎没有惹过长兄长姐生气,对于俞晖的幼年的阴影,也没人去提及。</p>
直到华妍的到来,让俞晖又想起了当年的瘦丫,俞灿也看在眼里,与其躲避,不如迎面解决来得痛快。</p>
俞晖发现自己原来不只会唱小戏,《夜奔》也唱的这样好,长兄琴拉得好,绍璋表哥偶尔来几句,味儿挺正,长姐是资深票友了,不过是戏剧,有什么好害怕的。</p>
自己是俞晖,再不是瘦丫。</p>
也许过了今晚,从此,俞晖的生命里再没有瘦丫。</p>
有的,只是别人眼里嘴里的那个俞家八面玲珑的清贵公子,俞二少爷,俞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