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也被学校开除了?”梅月吃惊。</p>
“月姐,你盼我点儿好吧!你想做的事,我给你打掩护,别说什么仆人不仆人的了,你要是心里真有你的什么主义,就应该认为工作和勤劳付出都是光荣平等的……别说这个了,我也不懂也想不明白,以后只要你不搞危险事情,只是弄那个什么报社,我偷偷入股,就那个手表,当股资,平时在家里我给你打掩护,够意思吧?”</p>
梅月点点头,不知道哪个同学说出了她的名字,担心又后怕。</p>
想起今天傍晚书店见到的带着黑色礼帽的优雅男士,他说他是从北边过来的流亡者开一家小书店糊口,并送给梅月一本书《哲学的贫困》,这样新颖的书,书店老板的大胆,点燃起了梅月胸中的火。</p>
正月里,日本商会、警局都在处理学生大规模排日抗日事件,给学生扣上了恶性扰乱社会治安的帽子。</p>
俞曜昨夜宿在寿绍璋落榻的和平饭店,还未找到寿绍瑾和寿绍琛,昨天下午寿绍璋却收到了一封信,是寿绍瑗的笔迹,只写着四个字:“大哥,救我!”</p>
夜里又从南京政府得到了一个消息:寿绍瑗是共党要员,击杀多名国民党高官,此时被押在香港,准备送回上海,押回南京受审。南京已经派遣特派员安抚寿绍璋,不日到达,看似安抚,实则调查。</p>
寿绍璋的副官敲门汇报工作,见屋内只有俞曜,没有外人,向俞曜点头致意后,对寿绍璋说:“哥,嫂子来电话了,外面的关于瑗小姐的风言风语被夫人听到了,夫人担心女儿病了,老爷去五台山朝拜未归,老太爷当下还不知道,只是身子骨还不爽利,求您拿个主意。”</p>
寿绍璋声音沙哑,良久开口说:“母亲这身体得来上海检查一下,萱怡一个人陪得了母亲,就顾不上老爷子,眼瞅老爷子要过米寿了,萱怡多少会察觉……”</p>
俞曜听着寿绍璋沙哑的声音,心里也不是滋味,说了句:“海凡,你把电话接过来吧,我来说。”</p>
“大嫂,我是俞曜!新年好!昨晚俞家在饭店有应酬,您知道的,我不善场面,就把表哥拉来镇场子,结果您看,表哥喝醉了,还没起,我这边向您告罪了。”</p>
“是曜叔啊,新年好新年好,我是……我是想问阿媛妹子……”</p>
“嫂子,没有的事,表哥这不升官了,总有人想嚼舌根,长姐明天去苏州接舅母来上海,老太爷过寿您和舅母这边操持够累了,我们十四十五回去帮您张罗着。”</p>
“哎,哎,好的好的。”听了这话,电话那边的寿家大少奶奶曾萱怡才放下心。</p>
“嫂子,可让老太爷准备好红包啊,阿灿阿昭两个小讨债鬼回来了,说不定怎么闹腾呢!”</p>
“阿昭阿灿也回来了,老爷子一准高兴!”</p>
俞曜放下电话,左海凡下去安排接夫人看病的事项。</p>
寿绍璋不敢相信,在巴黎乖巧伶俐的寿绍瑗,会从政杀人。更难过的是,最爱的妹妹从小羸弱懂事,此时被羁押,伤病不明,更何谈受审!</p>
寿绍璋甚至更多的想到是俞曜刚刚电话里找到的借口,同僚为了陷害他打压他,而编出的理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