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能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宋清明到底古板，心下对元帝再失望也只是在父亲面前或心中腹诽，柔姬的话像点燃了他心中的爆竹。</p>

“大人何必动怒，别人不知，难道大人不不知晓吗？如今的陛下可是杀了自己的兄弟才得到现在的位置，假若登基是他人，你们父子俩不也一样会效忠？”</p>

“所以呀，大人效忠的是东越的君王，是东越，而不是特定的一位帝王。”柔姬早瞧出他心中的小九九，不以为然地说道：“如今这般失望，是对如今的陛下失望了吗？”</p>

宋清明大感骇然，被这敌国的女间人看透心思可不是什么好事，他难忍情绪地转身，去了自己的榻上，呕气似地背对着柔姬。</p>

明明年纪不小了还有这般稚气的举动，柔姬噗嗤笑了，靠在床榻上翻看着话本子，这话本子出自鲲鹏商行的书局，正是宋明月所写。</p>

这府里上下恐怕只有她洞察了宋明月的秘密，无人知晓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有多少想象力全都化成了文字，且靠着这个赚了不少银子。</p>

这儿子随了爹，女儿却随了母亲，一样的欢脱性子，柔姬想到天真无邪的宋明月，心底的那点羡慕是越来越浓，想到自己前程莫测，还有冬郎紧握在秦风手中，心下怅然。</p>

“你明日晚间随我一道去公主府，公主平安归来，我们也该过去拜访。”宋清明突然转身，恰好看到柔姬脸上划过的那抹落寞，心下不由得讶异，她也有茫然的时候？</p>

柔姬回过神来，应允的同时也在心底细细思量，那锦华公主死而复生，民间都传得沸沸扬扬了，宋明月拉着她去茶楼听了不少次说书。</p>

虽说是有夸大的成分，但人活着回来总没有假，而公主与五皇子是亲姐弟的事估计也跑不了，这么一来，那公主必定是五皇子阵营的人，宋清明居然不准备避嫌？</p>

她在宋府呆了这么久，瞧得出来这对父子是什么样的人，他俩是一点也不想卷入皇子之争，只想在其位，谋其职，顶多是在自己的位置上鞠躬尽瘁罢了。</p>

“大人不担心外界将您划入五皇子一派？”柔姬打趣道：“如今东越东宫无主呢。”</p>

见宋清明不吭声，柔姬索性单刀直入：“宋家不想卷入其中，可惜旁人不会放过你们宋家，想要清明，谈何容易？前面不就有程老先生这个活生生的例子？”</p>

宋清明不想再与她说话，她的声音总是透着一股子虚假的娇媚，让他感觉不适，他再度转身背对着她：“歇着吧。”</p>

被冷遇的柔姬不以为然，只是将油灯的灯火调得暗了些，放下榻上的帷布，缩进去一手拿着扇子给自己扇风，一边继续追看那话本子。</p>

房间里的光变得朦胧，宋清明转过身，见到她把油灯都弄到榻上去了，夏季为了防蚊，床榻上安装了轻薄的帷布，她就那么个娇小的人趴在里面像个孩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