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间谍的消息传递，对方的进军速度放慢了很多。</p>
巴尔这个老狐狸并不是军事专业的，所以只能靠着开上帝视角占点便宜，现在两边联系断了，他大概是不敢贸然进攻的。</p>
他也知道自己的伊尔曼有多易守难攻，大概也舍不得歼星舰级别的对轰，那就只有徐徐图之。</p>
这就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p>
正好重新布置。</p>
“他怎么样，你又怎么样。”虽然看着很正常，但亚当还是有些担心，这个城堡就像电影里的闹鬼古宅，看着很正常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壳子里就换了个人，除了被鬼附身，找不到别的解释。</p>
“我把他封在地下室了。”</p>
听到地下室，亚当都本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p>
之前就是假克里昂说把莱斯特关在地下室，然后一个‘死了’，一个‘被附身’。</p>
他本能掐了陆秋一下。</p>
“你干嘛！”她一巴掌拍开他的爪子，搓了搓被掐的地方：“你最近太神经质了吧！”</p>
他叹了口气：“之前我问他怎么处理的莱斯特，他也是这么说的。”</p>
陆秋捂着手臂，挑眼看他。</p>
“真奇怪啊，这世界上有太多了解不了的东西了。”亚当双手捂眼，把前额的头发都撩了上去。</p>
“因为人是非常渺小的。”她转头看向模拟星图：“放心吧，我不会犯这种错的。”</p>
“克里昂是……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他正色道。</p>
现在作战室只有他们两个人，其他的人都领了任务下去执行。</p>
战前变阵不是什么好事，但不变就等着被偷吧。</p>
“我把他封住了。”</p>
封这个字就用得很微妙，</p>
关、锁，都是很明确的形态，而封就说不好了。</p>
“怎么个封法？”</p>
“你不会想知道的。”陆秋轻看着面前的战况图，轻飘飘说道。</p>
“暂时还……醒不来吗。”亚当轻轻叹了口气，尽量不把自己的失望表现出来。</p>
但陆秋很明白他的想法。</p>
现在正是他们需要人的时候，如果能用什么办法把克里昂弄醒，哪怕稍微付出点代价也好。</p>
现在他一个人倒了，他们都得补上。</p>
虽然她指挥必然不如克里昂，但好歹受过一点基本的训练，以前在地球上也是，后来在帝大也是。</p>
帝大学生都是帝国预备役，大二的时候他们学过帝国作战的基本知识，加上亚当这么多年，赶鸭子上架也会了点指挥，好歹两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p>
所以两个人加上另外几个军官，也能商量出一个对策。</p>
但这是现代战争，他们人再多也是没用的，所有人心里都没什么底。</p>
“我在想一个问题。”亚当沉默了很久，忽然开口。</p>
“总感觉不会是什么好话……但是你说吧。”</p>
“你知道光明之心吗。”</p>
陆秋转头看着他，果然不是什么好主意。</p>
“不是在塞勒斯么。”</p>
“对，现在女王也在那。”</p>
光明之心是一款算力强大的计算机，而且，载有罗切尔，甚至他之后几个人的记忆。</p>
在之前的人工智能叛乱之中，这些鬼东西诞生出了自我意识，即使是没有出现问题的光明之心，也有一定的自我思考能力。再加上这东西里面的一切记忆——从方舟计划开始之前就开始记录，海量的数据加上超强的计算，人脑辅助矫正，总比他们现在纯脑计算强点。</p>
所以现在说不定是光明之心是接手战局最好的考虑。</p>
“我们控制得了么。”她当然知道那东西，甚至当时在千景城，还窥探到了其中记载的一些记忆。</p>
但当时她还什么都不记得，只是一些模糊的碎片。</p>
“而且要怎么连接过去，光明之心现在也受了很多限制吧。”</p>
他们这边的计算机大手子现在根本帮不了任何忙。</p>
他们需要光明之心代替克里昂，但连接上光明之心需要大手子帮忙接入。</p>
可以说是一个鸡生蛋蛋生鸡的死结。</p>
“说不定……之前罗切尔应该也给了你的权限。”亚当摸着下巴说道。</p>
他去婆罗洲回来以后，就再也没跟罗切尔私底下接触过，而罗切尔虽然醒来，但被人并不知道他们的计划，所以他是真把亚当当做叛徒。</p>
之后两个人倒是见过面，但对方已经改变了身份，甚至容貌，在一群人里，被当做莱特维斯家的旁支，来参与方舟计划。</p>
他平静的，带着恨意的眼神和某些若有若无的为难和谴责，让亚当很肯定是他。</p>
本来陆秋以为计划失败，准备给这个世界做最后一件事，然后就跟着他一起离开的。</p>
她给罗切尔决定的埋骨地是当年救她的那个村子的遗迹，她安排人把他送走，自己把她的团队的一切证据都销毁，决定慷慨面敌。</p>
然而事有意外，罗切尔路上就醒了，还要感谢他们没事先把他火葬。</p>
陆秋留下办事的人手忙脚乱，赶忙传消息并往回赶。</p>
但那个村子本来就是非常难进去的地方，而且因为最后的居民消失，所以甚至连信号都很不好，消息发出去以后，当事人已经被捕，再也收不到了。</p>
还好因为是密令，所以黑山羊也没有解读出消息的意思。</p>
只有亚当在被抓之前得到了消息。</p>
等罗切尔赶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一切都变得乱七八糟。</p>
所以他同样也只能潜伏下来，甚至不能以他原本的身份。</p>
两个活下来的人分道扬镳，一开始亚当也不知道罗切尔的情况。</p>
但时间慢慢过去，等到两人从岔路口越走越远以后，反而能从另外一种角度知道对方的事。</p>
是格兰特先联系上的亚当，或者说是巴别塔。</p>
那是亚当故意留给他的线索，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当罗切尔的敌人。</p>
就算是他的家族也不想。</p>
如果能合作最好，不能的话那也是一条线，能知道他和帝国的情况。</p>
格兰特先联系上他，似乎是想借他的手制造一些混乱。</p>
但亚当不是傻子，他说什么就是什么。</p>
因为那个时候已经换了格兰特，他不太确定罗切尔和格兰特的关系。</p>
虽然帝国据说是有自己的方法让记忆传承，但据他了解，那种方法并不靠谱。</p>
他不觉得罗切尔会什么准备都没有，他们两个分道扬镳，如果算上流浪纪的话，有一万多年了。</p>
一万年是什么概念，从天灾发生那年往回倒，一万年前的人类还算不上什么文明。</p>
而这一万年，足够人从原始社会发展出飞机大炮核武器，然后把自己毁灭。</p>
哪怕这一万年里大家醒来、碰面的机会都很少，长久的流浪和奔波让亚当非常谨慎，他没有立即答应对方的请求，而是自己小心调查着。</p>
但这时候联邦内部也出现了一些事，所以他暂时离开了。</p>
后来事情的结局大家也都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