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她要干的事还有很多。</p>
给研究所制定了一个长期目标，又提拔了之前接触过的一些人。</p>
说实话，她有点想念一些故人，也渐渐理解亚当建立联邦之初的难处。</p>
更明白他纵容某些蛀虫的原因。</p>
能干活就很好了。</p>
现在联邦的人确实太少，在百分比恒定的情况下，基数小就代表各方面都不够。</p>
所以她当初很想让人类大范围进化。</p>
不分优劣。</p>
从基因库角度来说，五万是底线，再低就有可能因为多样性太少，扛不住一点风吹草动。</p>
从发展的角度看，也是越多越好。</p>
但每个星球都有固定的承载力，从前有个说法是地球是有自己的意志的，即地母盖娅。</p>
在地球上的生物逐渐超出承载力范围后，祂会从最深层的意识里影响生物的繁衍需求，使生物的数量回到承载力可以接受的范围。</p>
当初地球就已经有点这个趋势了，二战后人类生活水平提高，人口指数级增长，然后步入二十一世纪，增长放缓，但天灾的出现打破了本来可以观察到的这一现象。</p>
总之，露西的人口远远没有达到承载力上限，千万级的人对一个物种来说远远不够。</p>
帝国那么多短生者，如果能解放生产力，确实能带来不小的飞跃，虽然也许要几十年来培养。</p>
但对种族的发展来说是好的。</p>
陆秋觉得历史确实是某种轮回，虽然现在大家在太空里到处乱飞了，但本质上，和人类部族文化没区别。</p>
口号喊得如何伟大，本质还是抢夺物资和人口。</p>
工作之外，她又去见了西泽尔和塔雅辞行。</p>
西泽尔可以等周末回家的时候说，所以她下班以后先去见了塔雅。</p>
“可惜现在我不能陪你一起去了。”她送了陆秋很多家里做的小零食，非常感伤地抱了抱她。</p>
“那么难过干什么，最多一年半载也回来了。”她被熊抱着有点呼吸困难。</p>
“希望你能赶得及我的婚礼。”</p>
这声音就像从她胸腔里发出来的一样震撼了陆秋。</p>
“什么？怎么忽然要结婚了？你什么时候谈的？”</p>
“其实没多久，还没告诉你呢，只是你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塔雅放开她，非常不好意思地对着手指。</p>
“还没谈多久你就想着结婚了。”她忽然露出坏笑：“这么喜欢。”</p>
“哎，就是……多想了一下，觉得和他一起度过余生也很好。”</p>
“啧啧，没关系，我懂，是什么人？”</p>
两个人聊起来没完，还在她家吃了饭，最后差点住在那，还是想到克里昂在家，才勉强结束话题。</p>
诡异的是她忘了时间，这家伙居然一条消息都没发，事出反常。</p>
塔雅送她到门口的时候才知道为什么。</p>
他就站在人家门口。</p>
塔雅这房子是租的，普通居民区黄色的灯光镀在他身上，一身西装式军装，让他看起来像一张泛黄的老照片。</p>
“亲……少将阁下。”塔雅打了个招呼，看他脸色，跟陆秋吐吐舌头缩回家里了。</p>
“你给我装定位了？”她只说了晚点回去，这家伙就这么在这等着，合理吗？</p>
“终端本来就有定位。”他不过是潜进去用了一下。</p>
“这要放别人身上真是够恐怖的。”她勾了勾手，克里昂弯下腰靠近。</p>
她忽然一把抱在他脖子上，狠狠地……</p>
亲了两口。</p>
时间是在流动的，生活在正常继续。</p>
罗切尔被冰封后很多年她已经没有这种感觉了。</p>
就算偶尔感觉到时间的流逝，也一定是因为坏的方面。</p>
故友的离开，新的麻烦出现。</p>
现在这样就很好，很好。</p>
不会有那种让人喘不过气的压迫感和绝望。</p>
虽然面前的问题也不少。</p>
“发生什么了？”语调没变，但他很明显开心起来。</p>
“没有，就是，特别开心，也特别喜欢你。”</p>
抱着的人忽然震了一下，忽然收紧她腰上的手。</p>
克里昂的配车总算批下来了，两个人一路火花带闪电飞回家里，灯都没开就被扑到地上了。</p>
虽然很贴心用手给她垫着，这冲击依旧不小。</p>
“别在这，这一楼。”这屋子还要住别人，到时候记忆闪回尴尬癌都要犯了。</p>
克里昂夹着她，一步跳上二楼。</p>
总感觉他行动力，过于强了。</p>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那么激动。</p>
就因为一句‘特别喜欢你’吗？她以前也说过吧？</p>
这么想着，克里昂忽然停了下来。</p>
“叫我的名字，再说一次。”</p>
毫不意外。</p>
她要是个男的可能早被折腾不举了。</p>
陆秋一翻身，把他压着。</p>
窗外清辉气氛正好，克里昂摊着手脚温顺地躺着，好像随便她处置。</p>
只有目光死死望着她，满怀期待。</p>
她还真想随便叫个啥名字把他气哭，他哭起来挺好看的。</p>
但是可以了，雨季够长了。</p>
“克里昂，你脾气真的很烂。出什么问题就生闷气，逃避，还自作主张把我送走或者打算自己去死。故意让人生气、担心，故意装可怜。”她慢慢说道，让一颗心慢慢下沉。</p>
这是他应得的评价。</p>
“但谁叫我喜欢你呢。”</p>
心脏用力搏动，把血液泵到全身，仿佛是为了告诉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这个喜讯。</p>
他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她自己的回答。</p>
西泽尔周末回来的时候，听到这个消息不出所料闹了起来。</p>
“不是说你不去吗？有你什么事啊非要跟着！”大概是和同学相处久了，他现在举动就和年轻人一样。</p>
“我需要……额，去实际查看新制备的原罪使用情况。”她用了官方说法。</p>
“是不是他非要你陪着！”他指着克里昂毫不客气地说道。</p>
克里昂看着他，像看着一个傻子。</p>
“这次还真不是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