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军团第三营伤二十八人，阵亡七人。支援部队第一营伤八人，阵亡两人……毙敌十九人，俘虏三人。”第九军团的随军书记清脆的声音回荡在舰桥中，也敲击在陆秋的心头上。</p>

“阵亡名单发给我。”克里昂平静地命令道：“俘虏和尸体一并移交西泽尔少将。”</p>

通讯结束后很久，陆秋才开口：“有么。”</p>

她的声音飘忽，要不是人踏实坐在那，就像一缕幽魂发出的声音。</p>

克里昂知道她问的是谁。</p>

“乔瓦尼.金.弗兰克士官，当地时间凌晨四点五十八分，确认已无生命体征。”</p>

已无生命体征这个词在陆秋脑子里饶了三圈都像是理解不了一样。</p>

生命体征，已无生命体征……</p>

“作为烈士，他的家属会受到优待。”克里昂第一次恨自己平时没有多一些学习情感交流的方式，这种话根本算不上安慰。</p>

陆秋坐在那里，好像气球泄气了一样长出一口气，但很久都没有吸气。</p>

“克里昂。”她手上并没有停，意识也没有涣散，仿佛只有继续做些什么才能保持着自己的理智。</p>

“我在。”</p>

“他是我在预科班的时候认识的，自来熟，莫名其妙就熟了起来，然后提出我帮他文化他帮我体测。”她自顾自说起来，也不管克里昂想不想听。</p>

“他确实很努力教我了，但你知道，我的身体素质就是这样了，那段时间还不能控制力量。”</p>

“他来自克洛尼亚，据说那里大多数人都是当雇佣兵的。”</p>

“在千景城的时候，大家都把我护在中间，他因为打头阵，还被绞杀藤抓住，脸肿了两天。”</p>

“然后遇到袭击，西泽尔带我去接触光明之心，让我在强直期间通知你。”</p>

“但作为最早接触光明之心的一队，我们小组获得奖励进入A班。”</p>

“我、安妮塔、乔瓦尼、丹，本来还有佐伊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临时退出了。”</p>

“听说E班现在还在路上。”</p>

“如果我没有去读预科班，千景城的时候没有逞能……”</p>

“不是你的错。”克里昂一直静静听着，她愿意说些什么他很高兴，憋在心底的话，他猜不到，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进入帝国大学就没有想混日子的，即使不是你，他也得向上爬。”</p>

不是这次，还有下次，下下次，A班先遣到达这里，E班也不是不会来，只要世界上还有战争，就会有人因为战争死去。</p>

而军人，便是首当其冲的。</p>

陆秋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p>

她能在克里昂身边当近卫兵，能安然坐在这玩玩具一样操作遥远的能量车，而不是直面巴别塔的攻击。只是因为她第一眼遇见的是克里昂。</p>

她很清楚自己的幸运和弱小。</p>

她讨厌这样的世界，但不知道要如何去改变。</p>

只能抓住眼前的事，不让自己被超越能力和时代的茫然吞没。</p>

要往前，一直往前。</p>

她吸了吸鼻子，看向卫星图像：“快到了。”</p>

经过将近一天的行驶，能量车总算到了卫星观测到的生物活动痕迹附近。</p>

两个人紧张地看着360°全景摄像头传回来的画面。</p>

为了防止一眼被巴别塔观察到，她小心翼翼几乎是之字形利用附近的地形作为掩护慢慢前进。</p>

因为巨大的压强，这颗星球基本没有动植物，只有斯亿万年来，由各种彗星和陨石撞击形成的凹凸地形和碎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