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伤风化。”</p>
“不堪入目。”</p>
走在最前头的那个是南边有名的妓女，她挥舞着彩旗，高喊口号，“华夏妇女解放万岁！”</p>
“华夏妇女解放万岁！”后面的裸身女人跟着大呼。</p>
这游行是为了束胸的事，虽然西风东渐，但华夏的女子所受的约束并不比前朝少，也就是些洋派女子才没有用束胸。不过放胸就放胸吧，也没必要在公共场合裸奔吧。</p>
易欢觉得南方那些革命党，把这个天乳运动搞得太过分了，“有伤风化。”</p>
卫美瑜义正辞言地道：“易小姐，你是去国外留过学的人，怎么还这么古板封建？呼吁妇女解放，这对女人来说是件大好事。”</p>
“在国外也没人赤身祼体的在大街上走。”易欢没想到来苏嘉仪家，又遇到了卫美瑜，若知道她来，易欢是不会来的，“束胸、缠足都是对女人的迫害，是应该坚决抵制，但不应该用这种方法。”</p>
“那易小姐觉得应该用什么方法？”卫美瑜追问道。</p>
“循序渐进。”易欢并不愿与卫美瑜讨论这个问题，丢出一张麻将牌，“九万。”</p>
“天乳运动”在南方闹腾得不可开交，在北方却没多大的动静。不安分的卫美瑜觉得这是体现她的一个机会，撺掇着苏嘉仪合伙开内衣厂，“如今提出妇女解放，可放胸之后，若是不穿西方这种内衣，女性出门不挺尴尬的。嘉仪，这是一门好生意，你相信我。”</p>
苏嘉仪行事谨慎，而且和众人相处后，觉得易欢能把三个生意都做得那么好，一定是一个有眼光的人，如是就来问易欢意见，易欢投了反对票，“生意是好生意，可是在北方不行，会被斥为伤风败俗，指不定哪天厂子就被查封了。你若真想要开内衣厂，那就去南方，在那儿生产，在那边销售，等北边这里接受后，才能把内衣往北边销。”</p>
蓟州城这么安宁，苏嘉仪好不容易才把儿子接到身边来，不想折腾着去南方，如是拒绝了卫美瑜的提议，卫美瑜知道易欢从中作梗，也不拉苏嘉仪一起了，自己选地建厂，非要弄个内衣厂出来让易欢刮目相看。</p>
宁省的暴乱在三月中旬，总算是镇压了下来，是的，是镇压，血腥镇压，于是颜子回这个刚刚被报纸上吹捧为华夏希望的人，被批判了，报纸上刊登着：“残暴军阀头子枪杀进步人士”、“人类文明的倒退，军阀残暴不仁”、“暴虐至此，与禽兽何异？”颜子回的名声臭了。</p>
李英看了报纸，说了句，“玄龄怎么能下令开枪呢？还逮捕了那么多人。”</p>
“乱世当用重典。”易欢淡然道，政府的政策明明很好，可那些革命党还要撺掇着闹事，在她看来那些人不过是打着民主的幌子，行着争权夺利的事，并不是真正为民谋福利。</p>
“颜督军会不会把这几家报社查封啊？”唐双韵问道。</p>
“是该查封，这写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易母护短，纵然她女婿做错了，那也容不得别人这人诋毁，说她女婿是恶鬼投胎，长得青面獠牙。啊呸，就她女婿那相貌，这满蓟州城就没有比他俊的。</p>
颜督军的确想要这几家乱写的报社给查封了，但是想起颜子回曾说过，“堵不如疏，越不让他们报道，他们就越想报道，想让一个新闻变成旧闻，那就要制造出另一个大的新闻来。”</p>
颜督军最信服颜子回的话，虽然儿子现在不在身边，立刻召集幕僚想法子。报社那边，还等着颜督军抓人封社呢，可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报社诸人有点懵，不过报道宁省暴乱的事，措词就好了许多，没有再一味地批判颜子回了。</p>
“不能让他们再报道宁省暴乱的事。”颜督军仍然不满意。</p>
“督军，过十来天就是前朝末帝的三十岁生辰，您看是不是让他大办啊？”有幕僚提议道。</p>
颜督军眼中一亮，“好主意，去支一万块大洋送去清园，让他们好好操持。”末帝退位后，本来还住在皇宫，可先前的章督军硬将人给赶了出来，后来颜军占领了蓟州城，末帝也没能迁回去住。</p>
三月十六日，农历二月十二，天气晴好，春光明媚，清园里张灯结彩，一早，末帝就穿上龙袍，领着他的一后一妃来到了院子里，院子里已摆上了祭坛和三牲。毕竟是退了位的皇帝，天坛地坛是去不了的了，只能在院子里祭祀一番了。</p>
“皇上今天真个精神呢。”清园的大管家笑赞道。</p>
末帝心情好，笑着说：“有劳了。”</p>
“奴婢身为大清朝的遗臣，自当为皇上尽心竭力。”大管家说道。</p>
上午十点钟左右，诸多遗老遗少来到清园，跪拜磕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祝皇上千秋万代，祝我大清江山永固！”</p>
坐在末帝身边的末后嘴角抽了抽，大清早就没了，还江山永固，上哪固去？不过这扫兴的话，她是不会说出口的。</p>
“诸位平身！”末帝满脸笑意地双手虚扶。</p>
过了一刻钟，颜子思带着妻儿来了，接着各国领事官员及家属也来到贺，末帝喜笑颜开，大方地说：“看赏。”</p>
所有来贺寿的人都得到了大笔的赏赐，中午有寿宴，下午还有生日堂会，报纸上大肆报道了这件事，弄得不知情的人，还以为颜督军这是要复辟了呢。除了末帝办万寿节的事，还有其他一些事，总算让宁省暴乱的事淡了下去了，街头巷尾也不再议论纷纷。</p>
转眼十天过去了，到了农历二月二十日，易欢的生日，颜子回没能赶回来，不过清晨，她就收到了颜子回早先为她订的生日礼物。一条镶着火油钻的手链，钻石颗颗璀璨，一看就不是凡品。</p>
“易小姐，这只手链上的火油钻都是十分好的，是我们大掌柜亲自挑选出来的，要不是颜七少亲自来订制，我们掌柜的还不打算放出来呢。”馨元银楼的伙计笑呵呵地道。</p>
易欢笑了，给了伙计一块大洋的跑腿钱，乐得伙计直鞠躬道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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