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周一,易欢照常去学校,进教室,与早到的同学打了招呼,在位置上坐下,过了一会,郑玉虹抱着本书走了来了,凑到易欢面前,“欢欢,你昨天是不是去蓟州大学听长庚先生演讲了?”</p>
“你怎么知道?”易欢诧异地反问道。</p>
“叔渊告诉我的。”郑玉虹笑道。</p>
“玉虹,你什么时候跟那个姓魏的这么亲密了?”曾少薇凑过来坏笑。</p>
“谁跟他亲密了,你别乱说好不好?不过是跟他排练了这么久的话剧,已经有那么熟悉了,叫他的字很正常嘛。”郑玉虹辩解道。</p>
“是是是,正常正常。”曾少薇口是心非地道。</p>
易欢见郑玉虹脸上浮现异样的红晕,眉尖微蹙,这丫头不会假戏真做,爱上魏玠了吧?眸光一闪,道:“魏先生是外地的,他来蓟州读书,他舅舅特意跟我父亲打了招呼,请好好照应他。等他读完书,他就会回家接管家业。”郑家舍不得将女儿远嫁,易欢故意说这番话,希望能让郑玉虹迷途知返。</p>
这时班里一个女同学边喊着:“号外号外。”边跑了进来。</p>
大家的注意力被那女同学给吸引了过去,她站在讲台上,清咳了两声,道:“蓟州大学的学生救国会要办《国民》杂志社,昨天下午已经召开了成立大会。办社的宗旨是:增进国民人格、灌输国民常识、研究学术、提倡国货。我是分社的成员,我现在诚挚向各位同学发出约稿的请求。”</p>
任何时代都不缺少热血爱国时代,虽然女子学校的学生全是富家千金,基本上没有品尝过生活的艰苦和磨难,但这不妨碍她们爱国,要知道每次捐款,女子学校的学生都是很踊跃的。大家都表示愿意为这本进步杂志贡献出自己的力量,愿意积极投稿。</p>
曾少薇附和着叫嚷了几句后,扭头见易欢沉默不语,“欢欢,你文笔好,你可以去投稿啊。”</p>
“没兴趣。”文章写是可以写,但是易欢不愿闹得人尽皆知;虽然革命是要流血的,可没有必要落人口实,日后被人以莫须有的借口给“清理”掉,成为屠刀下的冤魂。</p>
“上课了上课了,同学们回到座位上去。”教法语的知佳修女站在门口,扬声道。</p>
学生们闻声,急忙回位置上坐好。女子学校早上九点上课,下午四点一刻放学;放学后,郑玉虹去戏剧社排练,易欢三人则离校回家。</p>
周末天气转凉,北风呼呼地刮了一夜,到了早上还下起了雨,易欩去公司处理昨天没有处理完的事,易歈带着李英出门去参加比利时公使夫人举办的沙龙,易欢在家陪母亲和两个嫂嫂打麻将。门外,魏玠和向建云不期而遇,向建云看着怀抱鲜花,手持雨伞,穿着长款黑呢大衣,梳着三七分头的魏玠,眼中一亮,他就是吴立铭口中那个跟易欢走得很近的魏先生吧,果然一表人才。</p>
若是能把他从易欢身边抢过来,一定很有成就感。向建云想到这里,砰然心动,“你好,请问你是魏叔渊先生吗?”</p>
“我是,你是哪位?”魏玠问道。</p>
向建云笑,“我姓向,名建云,是和欢欢一起长大的朋友。”没有告诉魏玠,她是易欢的远房表姐,免得魏玠有负担。</p>
“你好。”魏玠微笑颔首,彬彬有礼,风度翩翩。</p>
向建云看着魏玠怀里的花,问道:“这花好漂亮哟,魏先生,你是不是在追求欢欢?”</p>
“是的,不过她一直在拒绝我。”魏玠苦恼地道。</p>
“追求女孩子是需要耐心的,更何况欢欢受过情伤,她前不久被人退过婚,哎呀。”向建云佯装回过神,虚掩住嘴,“我不该说这个的,魏先生,你就当没听到好不好?”</p>
“退婚?你是说欢欢以前订过亲?”魏玠皱眉问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