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揉着欧阳承泽的头,发现他的头发软绵绵毛茸茸的,手感竟跟江舟养的那对兔子差不多。</p>
说起来,他那双总是水汪汪的眼睛,瞧着也像是兔子眼。</p>
江莹莹不知道的是,在她神游天外的时候,欧阳承泽嘴角勾了一抹得逞的笑意,很快又消失不见。</p>
今日种种,他早有预料。</p>
来这一遭,不过是因为江莹莹要来,且也让自己死心而已。</p>
世上母爱,并非都是全无条件的深爱。</p>
欧阳承泽答应周氏帮衬小儿子,也不是还对她存有眷恋之情,到底是养育了自己多年,也曾有过美好时光,就当偿还这许多年的恩情吧。</p>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江莹莹在刘家的寿宴上闹了这么一通,给了阖府的人好大一个耳光。</p>
刘侍郎回府后听说这件事,未免不忿。</p>
你县主是不请自来的,我给你面子,将寿宴的规格提高了,百般小心接待,你翻脸也就算了,还暗讽侍郎府的人都是癞蛤蟆。</p>
加之侍郎夫人在一旁吹枕头风,刘侍郎这脑子一根筋搭错了,第二日竟然在朝会时参了江莹莹一本。</p>
他倒是没有将齐国公一起带上,只说县主如今行为失当,还请陛下多加督促。</p>
卫殊没骨头一般的坐在御座之上,听了刘侍郎的话,发出一声嗤笑。</p>
这笑声轻飘飘的,听在刘侍郎的耳中却像是炸雷。</p>
卫殊轻描淡写的开口:“刘侍郎,你觉得在范建此事上,莹莹做错了什么?”</p>
刘侍郎喉头滚了滚,小心的思考了下后道:“江县主不该深夜毁了范家的大门!”</p>
卫殊挑了挑眉,饶有兴致的问:“那若是刘侍郎家生的奴才遭受厄运,刘侍郎准备先下个请帖,如果对方不应,再请京兆尹上门,然后去收那奴才的尸体?”</p>
刘侍郎额上冒出冷汗,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p>
奴才虽然是奴才,性命不要紧。</p>
可若是他应了陛下这一声是,未免会让人觉得凉薄。</p>
毕竟是家生的,跟了自己多年的奴才,若是对身边的人尚且如此,下面的人又何以能死心塌地的跟着他。</p>
他做到侍郎的位置,多少下面也还有几个帮着做事的人。</p>
卫殊稍稍坐直身体,拿着手边一个空茶盏把玩着:“刘侍郎不答,朕便认为你觉得莹莹没有做错,情况紧急,事急从权,何况国公府已经进行过赔偿!”</p>
刘侍郎擦了擦汗,应道:“是!”</p>
卫殊的声调陡然一厉:“既然是,为何如今这么多人在背后议论她的不是,她没有做错什么,她维护了自己身边的人,为何要承受流言蜚语?”</p>
“市井小民不懂也就罢了,你身为三品官员,连这点是非观念都没有吗?”卫殊的语气层层进逼,“县主去参加你儿媳的生辰宴,为何你家的两个未婚的孙子会在场!”</p>
“不是应该稍加避嫌吗?你不止不避嫌,而且两个孙子还百般献殷勤,朕听说,你的好孙子还对欧阳丞相的孙子百般为难,就范建一事进行嘲笑!”</p>
卫殊将手中的茶盏往桌上一放。</p>
那茶盏咔嚓咔嚓四分五裂。</p>
男人的声音冷的如千里荒原:“刘侍郎,你这一家之主,当的着实不错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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