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布满大地，几朵小云浮游，冬日虽然枯寂，有那朵朵梅花也就够了。</p>

王府大门，老将李克果如他所言，没坐了一会儿就要回营，他和天行为将又有不同，凡事都得过问一二才行，操劳了一辈子呢。</p>

“乖孙此去齐国若有风波，切记你是我大汉并肩王爷，私仇和国事不可混为一谈……”李克站在车架上，最后叮嘱道。</p>

“孩儿明白！”天行抱拳回道。</p>

老人欣慰一笑坐进车厢，马车骨碌碌转向，渐往远方行去。</p>

北风骤起，天行护着三娘同样回了府内，众人顺路过后花园，自是赏了赏雪中君子。</p>

“今日怎没见张扬？”天行问向侧边的霓裳。</p>

“值轮休在家呢，夫君若有事我差人把他唤来。”霓裳轻生细语，目光看着雪地里撒欢的宋薇，久久没有移开。</p>

“噢……我这记性，就在隔壁不用麻烦，午时我亲自去他家一趟。”昨夜战事迅猛，把他都整糊涂了。</p>

“不在家用膳了？”</p>

“嗯……”</p>

两人没再深聊什么，就这么漫步在梅树林里，远处海棠和小姑娘活力四射，三娘跟在身旁护持周全，场景宛如画中一般。</p>

张家和王府隔着一道墙，旁边就是他们的祖宅，两人都够资格位列朝班，作为家臣不需那么惹眼，才没在公众场合露面。</p>

赏梅结束，天行没什么大事，径直去了张府。路过走廊时，两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拦住了他。</p>

“末将张亮……”</p>

“末将……张鑫参见将军！”</p>

大的张亮六七岁，小的口吻间还有些许奶气，是两兄弟各自的小儿子。</p>

“小将军们去何处啊？”天行莞尔一笑，问道。</p>

“回将军，父亲轮休在家，末将去内库给他取坛酒来。”小张亮严肃认真，和他老爹就跟模子刻出来一样。</p>

“噢，那你呢？”天行再问小的。</p>

“回……将军，末将给亮哥儿当帮手，抬一坛大号的……”小家伙口齿不清，说道激动处小手比划着。</p>

“哈哈……好小子！这趟差你们不用办了。”天行抱起小的，接着对旁边侍从说道：“你去趟王府，让来福送几坛女儿红过来。”</p>

“小的这就去。”侍从领命告退。</p>

天行抱着小的牵着大的继续出发，拐过走廊假山再行了不多时，到达张家安居之所。</p>

庭院内女人声嘈杂，大冬天的在打麻将，怪不得支走两个小的呢。</p>

“天行来了，稀客啊！”说话的张扬大妇。</p>

“嫂嫂们好，寻张哥儿谈些小事。”天行把两小放下，挨个对几位妇人行礼。</p>

女人多了也麻烦，张扬惧内在军营里是出了名的，何况他还有三个老婆。</p>

倒是张伟志不在此，娶了一房后没再谈婚论嫁。按他话说，门儿都没有。</p>

“在厢房处理军务，忙着呐……！”女人语气稍显幽怨。</p>

这等场面天行见的不少，他也不接话，又行一礼后，跟到自家一样直奔厢房。</p>

人生百态，军属更是。</p>

战争带来的不止有荣耀富贵，更多的苦难不幸，深藏在每一个人内心深处。</p>

内院简约朴素，一个不算太大的院子是主家所居，外边还有许许多多同样的院子联通，是支脉生活的地方。</p>

“吱呀……！”</p>

“我不是说了吗？处理完事情再看顾孩子！”张扬低头提笔，不耐烦道。</p>

“张哥儿，是我。”私下里天行其实该叫叔，张扬死活不肯才同辈论交。</p>

“将军！”</p>

张扬起身迎进天行，苦笑道：“……天行来了，让你看笑话了……”</p>

“哪有的事，麻将还是我那传出来的，嫂嫂们爱好而已，不必小题大做。”天行劝了一句，接着道：“……朝议就是这样，我想着过来知会你一声，顺带咱哥儿俩喝几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