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渊无夜突然开口，他盯向老头视线飘忽不定的眼睛。</p>

“什，什么？”老头一愣，却也没有露出丝毫慌乱，但渊无夜还是听到了老头的手指轻轻颤了下。</p>

“你的恶意......尽管不是很强烈，但，非常的纯粹。”渊无夜顺势在老头面前坐下，就像前面几个疗伤的人那样子，底下的蒲团不是很软，但比起粗糙的地面搁搁屁股是够了的。</p>

老头这才认真地看了下渊无夜，满清秀的一小伙，但不知道在哪里跑路的关系现在的样子有些邋遢了。</p>

他的眼睛很黑，但同样也很寂静，像一湖死了了潭。</p>

“真羡慕你啊……”渊无夜笑了起来，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一边哆嗦着把右肩往前靠了靠，看上去很友善的样子。</p>

老头皱了皱眉，他装作若无其事地为渊无夜套上了自己的回朔妖力。</p>

淡绿色的光点闪烁起来，像是森林，又像是荧火。</p>

“有时候，我觉得自保手段要比攻击手段要好很多啊……”渊无夜道，他抬起头望了望天空，那已经那个残破不堪而且肮脏的天空。</p>

各种颜色在上面晕染开来，像是脏了的颜色胡乱地抹在纸上。</p>

老头依旧沉默，他犹豫了，这个少年不知道用什么手段看穿了自己的心思，这世道对自己不公吗？好像也没有这么大的恶意。自己一把年纪的，祈求力量做什么？</p>

那不过是早年不切实际的幻想，对于强大的向往。</p>

“能治疗这么多的人......至少能够完全地保护自己的性命，还能够帮助别人，这样的生活不好吗？”渊无夜继续问道，他的眼里流露出一抹笑意，甚至带着些羡慕。</p>

“老爷爷，我觉得你很强了！看看这周围，大家都被你保护！”</p>

虽然地方有些破，但是人们还是不断地涌向这里，队伍排得长长的，人们谈着闲话，却也没有流露出一点不满。</p>

“谛听......”老头突然开口，“真有传闻中那么神吗？”</p>

“哪有呢？就听力好点，您看我这不还得受伤找您帮忙吗？”渊无夜笑道，他明显感觉到现在他的右肩的疼痛感好了很多，那些淡绿色的妖力在不断修复他的血肉。</p>

这话听得老头一愣，有理啊！要是他抢了这孩子的妖，也像他这么挨一下，未必还挺得下去了……</p>

回朔虽然没有攻击手段，但至少他能治好自己的一切伤，有了力量的话，还得去战斗，战斗啊……他还是怕死的。</p>

这倒是铁证了，不管以前听别人扯得这个妖有多强有多好，不还是伤成了这样子吗？要不是有他的回朔，这个少年的右肩可能就要废了。</p>

这么一想，老头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扔了，活得久可比活得累要舒服多了。</p>

他轻轻地抬手，示意渊无夜可以起来了，现在这个妖力团算是直接附着在渊无夜的右肩上，等完全修复好了它就会自行脱落，然后消散的。</p>

“如果世道能够太平了，希望你能够来到妖务司。”渊无夜起身，左手理了理自己的衣摆，“谢谢。”</p>

他对老头笑了笑躬了躬身，然后慢慢退到了人堆里，后面地队伍很快涌上来将他淹没了。</p>

“为什么还没醒？”阎罗皱了皱眉，他的重瞳微缩，刚才明明已经有了君泽的气息，可是现在又变得微乎极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