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也不知斐云怎么跟吴伯说的,早晨他与吴刚吴伯送豆腐去魏源镇后,又一人架着骡车假模假样的回家溜了一圈,然后将那堆子米面蔬菜等搬到车上,悄悄驶到吴伯家院门口,喊坠儿和吴婶过来帮忙卸车。</p>
“这么些白米精面,花了不少银子吧?”吴婶瞧着直皱眉。</p>
吴伯一家虽说在陈州做了几年买卖,都是小打小闹只够吃饱穿暖的,自然没有大商户挣的多,加上带着斐云两人来洛州的路途上以及安家等,花费颇多,他们虽说还没到吃不饱的地步,但手头也很拮据,平常吃的也都是粟米豆饭,哪里吃的起价格昂贵的白米精面。</p>
“我在路上遇到一队商贩,这些是跟他们买的,价格比镇上的便宜不少。”斐云吱唔道。小少年不善说谎,面皮瞬间有些嫣红。</p>
吴婶一见,以为自己说重了,叹口气,道:“嬷嬷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你手头有些银子也应该攒起来,吃食上面有你吴伯操持就行,别乱花银子。以后你还得去城里上学,在外面抛头露面做买卖总不是正经事。”</p>
“娘,阿云哥哥给家里买了米面你干嘛说他。”坠儿不乐意她娘教训斐云,连忙上前帮着斐舞搬蔬菜。还招呼吴婶,“娘快来帮忙,小舞姐姐都搬不动了。”</p>
果然,吴婶不在说什么了,过来接过斐舞手中的米袋子,抬下骡车。</p>
“今日就蒸白米饭吧,舞娘最近胃口不好,做顿精米饭打打牙祭。”吴婶心疼斐舞,简直比对坠儿都用心,每次做饭都迁就她的口味。斐舞原先还以为她是看在主子的面上,后来的一点一滴中,发觉吴婶对她简直算上无微不至的宠溺了,要不是斐舞极力反对,吴婶都想贴身伺候着她。</p>
斐舞甚至一度以为,她才是吴婶亲生的。</p>
“昨夜咱院子里又飞来好多只锦鸡,咱们今日捉两只红烧吧。”斐舞偷偷拿眼看向吴婶,“吴伯和吴刚哥哥辛苦做了一夜豆腐,犒劳犒劳他们。”</p>
“什么?”坠儿叫起来,“什么是锦鸡?我要去看。”</p>
“嗯,等下把东西都抬进家里的。”斐舞笑道:“说不定还能找到鸡蛋呢。”</p>
“真的真的?”坠儿兴奋地就要跑去拿竹篮子。</p>
当吴婶看见水塘边十来只悠然自得刨地啄食的五彩锦鸡时,吃惊地半天没说出话来。</p>
“我说,这片地该不会是吉祥地吧。”吴婶也捡好几只白皮鸡蛋,神秘兮兮地说道:“若真如此咱们舞娘可是个有福的人呢。”</p>
斐舞笑笑没有应声。坠儿撇撇嘴,举着手里的鸡蛋叫道:“我捡到一窝呢。”</p>
“要不这些鸡蛋就留下给它们抱窝吧,个把月就是一窝小鸡呢。”吴婶欢喜说道。</p>
“嗯,捉几只放在你们的院子里,说不定也能孵出不少小鸡。”这边的院子大,吴伯家那边的院子也不小,不如多捉点放到他们家院子里养,若是真孵出小鸡小鸭什么的也能帮她遮遮耳目。</p>
说干就干,斐舞捉了七八只锦鸡和鸭子送进吴伯家院子里。吴婶用软草做了几个窝,把蛋分别放在里面。</p>
说来也怪,斐舞将一只锦鸡按进窝里时,那鸡便老老实实地坐在里面孵起窝来,将鸭子如此炮制,它也乖乖孵蛋了。</p>
“真是怪事。”吴婶笑道:“小东西这样听舞娘的话,我们却连碰都碰不得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