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被秦简派去找曲得仁的徒弟从城里回来了,不过他并没有带回秦简所期待的好消息,因为曲得仁没在衙门,这趟是扑了个空,只能是先在那边留了个口信。
秦简暂时也无暇顾及此事,反正等天黑收工之后,也可直接去曲得仁家中找他。
下午申时前后,城里有人送来一份公文。秦简打开一看,是传他到城里民政衙门问话,内容是关于赈济物资,想来就是上午跟庞清发生的那桩纠纷了。
秦简看出这是对方要挟主场之利,给自己施加压力,他若是去了,少不得要被那边衙门里的官员问责,搞不好还会弄个什么莫须有的罪名扣到自己头上。
这种摆明了给自己挖好的坑,他自然不会往里跳,当即回复送公文的衙役,称自己这边公务繁忙脱不开身,待有空了再去报到。
那衙役本想催一催他,但看到迅速围拢过来的一帮壮汉,还是很识趣地赶紧开溜了。
衙役走后,秦简随手就将这公文丢到了一边。
他昨天与曲得仁谈过之后,对海汉各个衙门的架构和职能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他这摊子事虽然的确跟民政衙门相关,但他可是隶属于建设部的人,民政衙门无权传召他,顶多是把状告到管委会那边,再由管委会出面协调。
这一纸公文,对他来说就跟废纸没什么两样,不过是庞清狐假虎威的把戏罢了。
而且秦简看准了对方做贼心虚,绝对不敢把这事闹到管委会去,目前只要对其置之不理就行了。
天黑收工,秦简派了个人送信回家,告知家人今天自己还是会去城中曲得仁家落脚。
曲得仁这天却直到深夜才回家,据说是在城外查案耽搁了。
秦简也没敢耽搁,趁着曲得仁吃饭的工夫,便将今天遇到的麻烦说给了他听。
曲得仁听完之后笑道:“庞清?这人我倒是听说过,以前是溧阳县的主簿,是个会钻营的角色,没想到居然也不声不响地投了海汉!”
秦简道:“此人虽然是虚张声势,但如果真拿民政衙门来压我,今后在物资供应上掐我脖子,也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你说此事该如何处理才妥当?”
曲得仁反问道:“那你是觉得他的行为不妥?”
秦简沉吟道:“一块猪肉从我手上过,我拿完之后手上沾油,这是在所难免,但我若是想直接切下一块揣进自己兜里,这就是不对了。”
“那庞清跟我说,按规矩他这里要扣下两成的火耗,两成你知道是多少吗?今天运来一万五千斤粮,这是我工地上所有人半个月的口粮,他就要直接扣下三千斤,如此明目张胆,我是不敢伸手收这个钱!”
曲得仁摇头道:“我说老秦啊,这可是送上门来的机会啊!”
秦简不解道:“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应该收了他的钱,然后跟他合作,干这克扣赈济粮的勾当?”
曲得仁继续摇头笑道:“非也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