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翻回头来往东一通跑,跑了一阵,谢映登道:“别在大道上跑了,咱们赶紧钻小巷子。”齐国远、李如眭跑在头里,这么一听,对!钻小巷。甬路北下坎正有个小巷,哥几个就钻进去了。左一弯儿,右一拐角,拐了多少弯,走到一看,这下坏了,此路不通。这时李如眭抱怨齐国远道:“老齐,你怎么往这儿带我们哪1齐国远道:“你废话,我来过吗?”秦琼道:“别拌嘴了,赶紧往出跑吧1哥几个赶紧往出走,可就出不来了。怎么?原来,宇文成都追得过急,把他部下拉在后头了。他单人独骑在巷口外,“吁1勒住马,道:“你们这群响马,你们快滚出来,这是一条死胡同,你们还跑得了吗?”哥几个一听,全贴到这东墙根了。
话说,这李如眭急中生智,说:“老齐呀。你出去吓唬他们一下子吧,我脚底下正踩着一块石头,我拿这石头对准马脑袋打它一下子,这马呢,不知是哪里的事,必定往旁边一闪,咱们来个猛鸡夺粟,是不是就跑出去了?”柴绍道:“这主意真不错,就这么办吧1齐国远道:“兄弟呀!你这石头打这马可准着点。”说罢。李如眭扯开大喇叭嗓子一声喝道:“呔!宇文成都,你休要张狂,你家夜游神来也1齐国远往外走,宇文成都向对面一看,在月光下面,就齐国远这个,这神,这像,可真够吓人的。跟着齐国远又喊道:“宇文成都,你三叔宇文惠及依仗着你祖父宇文述是兵部尚书、你是京营节度使,强抢良家妇女。如果你家有姐妹,让人给抢了去,随便地侮辱,你答应不答应?!”宇文成都张口结舌,迟疑了一下道:“你们在我家放火打劫,难道不是响马反贼行为吗1
齐国远道:“你休要强辩,怒恼了你家夜游神,我要祭法宝取你1宇文成都大怒道:“呸!胡说八道1齐国远道:“你不信哪,好,你来观看1齐国远,伸出右手的二、三指往天上一指,口中念道;“天灵灵、地灵灵,你灵灵、我灵灵,哧楞,招法宝1把一包元宵就扔出去了。宇文成都见到飞来一团白乎乎的圆球,也不知道是什么,急忙低头一闪。就听噗哧一声响,上头的元宵倒是躲开了,万也没想到,底下还有打马的呢!李如眭对准了马头,就是一石头。这马不知是哪儿的事呀!疼得唏溜溜一声吼叫,往里手一闪,横着排出三步去。这节骨眼上,不知哪儿出来个使棍的,照定宇文成都的脑海打来一棍,正巧赶上马挪开步儿,这一棍就打空了。
这个使棍的是谁呢?正是那个卖弓的雄阔海。前文不是说过了吗?这个宇文成都拉碎了雄阔海的神臂弓以后,雄阔海从灯市回到了东门外马家店,叫伙计王三把门开开,沏上水,喝着茶,把店饭账算清了。
伙计王三可就问他:“雄爷,您卖弓访友怎么样了?”雄阔海这才把自己的来历说明,王三一听道:“原来雄爷,您是一条好汉呀1雄阔海又说到刚才宇文成都拉碎了他的弓,他来取铁棍要找宇文成都拼命。王三劝道:“雄爷,要依我说您算了吧!这气怄不得,弄不好把命送进去可犯不上。”雄阔海道:“我是说怎么办就一定怎么办。为什么我要跟你说这些话呢?只因为我这匹黑煞兽是宝马良驹,烦你给我照顾照顾。我要是死到宇文成都手下,马就是你的了,它怎么也得值几百银子,你可别少卖钱。要是我被擒,或是打听不着我的音信,这匹马你可给我保留起来,将来必有重谢。”王三见拦也拦不住,就应下了。雄阔海吃饱了,喝足了,扛起铁棍出了马家店,进了明德门。
忽然,一阵人声嘈杂,就听有人喊道:“宇文将军捉拿响马啦1雄阔海登时就是一愣,为什么?因为他本身就是响马。赶紧一打听,才知道有几名响马大闹宇文府,力劈宇文惠及。他想到,正好趁此机会,遂找宇文成都算账。找来找去,一眼看见宇文成都正在甬路下头,对着巷口,口内大个子齐国远那儿念咒哪,还说要施展法宝。
他心里想道,这回宇文成都你还活得了吗!他登时蹦起来,这一棍从后面奔宇文成都脑海打来了。不料想李如眭这石头子正打中马脑袋,马一错步,宇文成都这才得了活命。趁这当口,哥六个冲出巷口一个劲儿往东跑。齐国远道:“卖弓的,咱们一块跑呀1
宇文成都一瞧卖弓的也来了,这棍是他砸空了,心里着实后怕。正在这个时候,后面的官兵举着火把已然来到了。宇文成都道:“儿郎们,跟着我追1众军士们道:“捉拿响马呀!别让他们跑了哇1
秦琼等人,加上雄阔海,七个人一块往东通化门跑。跑着跑着,又钻进了正北的一个官府外的夹道子。这个夹道子还挺长,好容易快到北口了,北口这儿又来了一支人马,为首的这位将军,趁着火把瞧见巷口里有人,道:“来呀,堵住1御林军也喊道:“捉拿响马呀,堵住他们呀1这哥七个一瞧要糟,赶紧往回跑,跑到夹道子当间儿,秦琼道:“别跑了,南边宇文成都己然赶到了。”齐国远道:“得,这叫两头堵,咱们可怎么办?”秦琼道:“快跳墙啊1李如眭道:“对1齐国远胆战心惊道:“这墙太高,我们跳不上去。”王伯当道:“不要紧,有我,有秦二哥,有柴绍,我们三人跳上去,骑着墙头,解鸾带给你们这仨大个儿拽上去1这仨大个儿道:“那敢情太好了。”
这时,只就听得南边的军士们喊道:“北边的队伍,你们是谁的部下呀?”北边的军士们也喊道:“我们是右堂张宣老爷的部下,你们南边是跟着谁的?”南边的喊道:“我们是跟着宇文将军的。”宇文成都道:“儿郎们,你们喊,让北边开弓放箭,咱们这边准备齐毕,先给这七个人撂倒了,进巷口锁拿。”众御林军道喊道:“北边听真哪!宇文将军让开弓放箭哪1南北巷口灯球火把,亮子油松,照耀如同白昼。
这时,只见秦琼、柴绍、王伯当、谢映登,踮步拧腰,早地拔葱,用手扒住了墙头,往上一跃,四个人都骑到墙上。秦琼、王伯当、谢映登三个人解下自己的鸾带,冲下面道:“三位,脸朝墙外,把你们的腰拴上,我们往上系你们。”柴绍道:“卖弓的朋友,把你那铁棍递给我。”雄阔海道:“好,多谢了1就听南北两头御林军喊道:“看见没有,响马跳墙啦1“那仨大个儿不会跳,拿带子拉上去啦1
这宇文成都一瞧,简直要气炸了肺,叫喊道:“儿郎们,别容响马跳进西墙,再由东墙跳出去。传我的命令,赶紧把这座府围祝”霎时之间一阵大乱,一会儿就把这座府围了个水泄不通。众御林军问道:“将军,府是围住了,您还有什么吩咐?”宇文成都道:“我当然要进府搜这群反贼。”宇文成都来到府门前,抬头观看,不由得心里一颤,紧皱双眉。
原来,这座府邸乃是昌平王邱瑞的府郏这府邸的规矩与别的府不同。像今天正月十五,哪一个大府人家和手下人等,都要到灯市上看看,逛灯呀,玩呀。唯有昌平王府不成。
这一天晚上,任何人不许出门,昌平王邱瑞在廊子底下喝酒,院里头灯光明亮,两旁刀枪架子摆上各种军刃。这府里头上上下下全会练把式,有打拳的,有练枪刀的,有打对子的,管家婆就许跟这跑上房的单刀对花枪,小丫鬟跟厨子也许来一趟空手夺攮子,这么说吧,这府里是个把式窝。每逢过节的日子,昌平王都要喝着酒瞧大伙一练,他拿这当乐儿。谁练得好,当时有赏。今天大家正这儿练着,就听外头人声呐喊,不知出了什么事,昌平王命家人出去看看。
一会儿功夫,有人回来报告道:“启禀王驾千岁,宇文将军捉拿响马反贼,听说这响马由西墙跳到咱们花园里了。”昌平王大吃一惊道:“哦!既然如此,取过我的双鞭,你们都要手持军刃,跟我到后花园看看去。”不多一会儿,大家各持利刃,打着灯笼,来到了后花园,一瞧西墙根这儿有脚步印和掉下来的灰坯,知道响马是打这儿进来的,就顺着脚步印往前寻找。
话说,这七个好汉跳进了后花园,绕过了一溜假山石,到了一片竹塘前面。齐国远这才问卖弓的道:“朋友,今天咱们凑到一块儿算是有缘,我看你象咱们合字儿。”雄阔海回答:“谁说不是哪,咱们并肩字儿。”齐国远道“那是一家人啦,你是哪山的?”雄阔海道:“我是金顶太行山的。”齐国远道:“嚯!这么说,你是雄阔海吗?”雄阔海道:“啊!你怎么知道我的呢?”
齐国远一听大喜道:“哈哈,好小子,你弄这张弓说事,就连我们瓢把子单雄信都让你给唬回去了,没敢上太行山找你;想不到今天在长安城灯市上,你这张弓卖了碎铜烂铁了1雄阔海问道:“可不是吗!我问你是哪山的?”齐国远道“我是少华山的。”雄阔海问道:“啊,我知道,你叫齐标,齐国远吧?少华山还有个李豹李如眭。”李如眭道:“我就是李豹,李如眭。”雄阔海问道:“那几位都是哪山的?你们哥儿俩给我见见。”齐国远道:“这是咱南路的瓢把子勇三郎王伯当。这是咱西路的瓢把子神射将谢映登。”
雄阔海一抱拳道:“哎呀,原来,是王伯当、谢映登二位,我在这里跟您见礼了。”王伯当、谢映登还礼,又介绍秦琼、柴绍,雄阔海这才明白,遂口道:“哎呀,原来您就是山东好汉秦二哥。”哥几个正这里见礼,只听得花园门头里有说话和脚步声音,秦琼道:“诸位,来人了,咱们先躲进这片竹塘吧1不知七位英雄如何匿藏王府?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