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不出三日,整个大营的人都听说了一个消息。
那个原本跟着秦小姐的姑娘,因为差点遭到醉酒士兵的侮辱,被秦小郎救下后,可能出于怜悯,或者其他什么原因,总之,被调去了秦小郎身边伺候。
第一个听了消息找上门的是顾围。
顾围虽然没什么存在感,却是顾家长房嫡出的第二子,顾回的亲兄长,唐二小姐的三表哥。
尽管平时很少说话,却是眼下唐二小姐身边最有话语权的一位。
一进门,顾围就冷冷看了花笺一眼,道“燕国公与顾氏的血脉,金尊玉贵,不容亵渎,尔等好自为之!”
说完,也不等李穆回应,就拂袖而去了。
接着,顾回和陶汾是一起来的。
顾回的眼睛同唐小白生得有点像,怒瞪的时候圆圆的,比不瞪还没气势。
“你这是什么意思!别仗着小白偏疼你就为所欲为!”
陶汾扶额。
不能软硬兼施,好歹放点狠话啊?
李穆知道顾家这几个表哥都是心疼唐小白,软了姿态道“我自有主张。”
顾回却看不出他有没有放软姿态,只觉得还是冷冷淡淡的,说的话也颇不近人情,不由更怒“你要是有半点对不住小白,我、我就将她抢回来!”
陶汾“!!!”
您是来挑衅的吧?
李穆顿时脸色一沉“她何曾是你的,谈什么抢回?”
顾回傲然“家父曾许诺过,倘若我及冠之前过省试,官入六品,就为我求娶唐二表妹!”
李穆冷笑“不可能!”
陶汾忍不住拉了拉顾回“你不是喜欢秦小姐吗?”
顾回“唰”地一下烧红了脸“没、没有!你、你胡说!”
又瞪李穆一眼,撂下一句狠话“你给我等着!”重重一拂袖,走了。
陶汾算是比较冷静的。
顾回走后,他又看着花笺退下,才开口“长得是有点像,但我们不应该看走眼的。”
“我怎么会看走眼?”李穆正被顾回气到,说话还是冷冰冰的,没点好气。
陶汾转回头看他这样,反倒欣慰地笑了“顾家子们是关心则乱,我当然相信秦郎不至于如此,你与二小姐青梅竹马,又一同出生入死,定然情深意重,岂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能动摇的?”
李穆这才缓和了脸色。
“不过——”陶汾话音一转,目光闪烁两下,朝李穆靠近几步,压低了声音道,“秦郎毕竟年轻,可能不知道这些邪门歪道有哪些花招,尤其这回派来个女子,有些招数,正经人想不到,要是不嫌弃,我跟你说说?”
李穆蓦然想起那日在唐小白帐中的情景,脸一下子热了起来。
陶汾正要说,一见他脸红,不由惊住“你知道?你知道男欢女爱那点事?你都这么懂了?”不会是背着唐二小姐偷偷学坏了吧?
李穆不想与他讨论这种话题,便拿起案头的公文假装看了起来。
陶汾却没有识趣离开,皱眉喃喃道“你怎么会懂?有人教你了?别怪我多嘴,有些人自己总惦记着这些事,还想拉别人一起——”
“不是!”李穆放下公文,绷着脸道,“是自己人!”
心里却神思飘荡。
所以她是心里想……想和他一起吗?
“那就好!那就好!”陶汾恍然大悟,“秦郎也到了该懂的年纪了——”微顿,叹息,“今年要是回京,你和二小姐也该……真好!真好!”
李穆一想起那天的事,念头就按不下去。
打发了陶汾后,便按捺不住也出去了。
……
唐小白今天不在大营。
她好不容易等到身上干净了,便跟着吕瑕去考察丈量土地去了。
李穆找了好一会儿,才在三十里外的河边找到她。
她和平时一样仍是作少年打扮,可他总觉得她哪里不一样了。
她站在那里,看着身形单薄。
但他却记得那日她拉着他的手放在她肩头,虽隔着单衣,也能用手心的触感清晰地勾勒出女孩儿圆润的肩线。
她抬起指向远方的手臂细细的,可他却记得那日勾住他脖子时的柔若无骨,像是要将他的魂儿都勾出去。
还有……
李穆想得失神,甚至忘了继续走近。
唐小白心中忽有所感,回头望去,恰见他痴痴凝望模样,不由也红了脸,怕引起更多注意,忙快步朝他走去。
“你怎么来了?”唐小白低声问。
按照推理,如果小祖宗留了花笺在身边,她应该是不太高兴的,最好是他们闹掰了。
但小祖宗不肯,所以只是减少了见面的次数。
也就减了昨天一天而已,今天他又巴巴地找来了。
“想见你。”他也低声道,双眸湿漉漉的,看着无害,却暗藏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