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
少女摇了摇头,飘逸的黑发随着她的动作摇摆着。
“爸爸他只是左眼有些不好使,可没你这么严重啊,大叔。”
大叔?
他也没比她大太多吧?
阿尼姆斯菲亚思索再三,还是决定不去纠正她的语误。
他也习惯被人看的很老了。
自中学时代开始阿尼姆斯菲亚就成为了陌生小孩口中的“叔叔”,事到如今他也差不多习惯了。
“是吗”
不过少女这毫不留情的比较也让阿尼姆斯菲亚足够受伤了,可以的话,他还是不想当个残疾人,更不要说比残疾人还严重的残疾人。
“那我真为你的父亲高兴。”
就在两人的谈话间,之前两仪家一直紧闭着的大门被打开了。
两个穿着黑色西装就差在自己的脸上写着“我是黑道”的壮汉从庭院中走了出来。
那逼人的气势让阿尼姆斯菲亚不禁向后倒退几步。
然而那位少女却还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看着他们。
下一秒,那两个从两仪家走出的壮汉就看到了少女。
前一秒还凶神恶煞的两人像是被断电的机器人一般,几乎在瞬间就把态度软化了下来。
“小姐——”
“恩?”
阿尼姆斯菲亚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少女回头看向了不自主向后退了好几步的阿尼姆斯菲亚,脸上挂起了一副十分愉悦的笑容。
“不是要到我家到访吗?大叔?”
阿尼姆斯菲亚最终在两仪家大小姐的带领下走进了这栋竹林中的庭院。
“你居然是两仪家的小姐吗?”
“是未那。”
“玛娜?”
阿尼姆斯菲亚对突然冒出的西洋名有些迷糊。
“是未那!两仪未那,我的名字。”
两仪未那向前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对跟在自己身后的阿尼姆斯菲亚说道。
“额,好,未那小姐。”
两仪未那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你来我家要干些什么呢?”
“我只是个跑腿的而已,奉命来拜访一下两仪干也与两仪式。你认识他们两个吗?”
“当然了,他们可是我的爸爸和母亲。”
两仪未那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没想到刚刚还只是在对话中提及到的陌生人居然就是自己此行要拜访的对象。
阿尼姆斯菲亚紧握了握手提箱的柄。
“说起来,你为什么称呼父亲为爸爸,而母亲就还是母亲呢?”
“嗯父亲可不是爸爸啊。”
两仪未那思索之后说道。
“咦?”
“理解不了吗?父亲是父亲,爸爸是爸爸。”
“所以你的父亲和爸爸不是一个人吗?”
“嗯。”
两仪未那这回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阿尼姆斯菲亚反倒是无话可说了。
没想到黑道家族的家庭关系居然会这么复杂。
他看向正在身前无忧无虑前进着的两仪未那的目光中有多少参杂了一丝怜悯。
这小姑娘也不容易啊。
“爸爸————!母亲——————!来客人了哦!”
停下脚步的两仪未那对着一个房间招呼道。
没过几秒之后,一个身着黑色和服温文尔雅的男性就拉开了木门。
他戴着一副眼睛,左眼的前方则被刻意蓄长的头发挡住。
看来和两仪未那描述的一致,这个人的左眼有着些许的残疾。
想来就是两仪干也了。
“您是?”
两仪干也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面上露出了一丝疑惑的表情。
“您就是两仪干也先生了吧。”
阿尼姆斯菲亚开口答复道。
“嗯,是我。”
“那就好说了,我是奉橙子小姐之命前来拜访的。”
阿尼姆斯菲亚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手中的木制提箱示意道。
在听到“橙子”两个字之后,两仪干也仅剩的右眼中也明显有了反应。
“是橙子小姐吗?她回到观布子市了吗?”
“姑且算是吧,不过她这次应该不会久留。”
“是吗,那真遗憾。啊,还先请进吧。”
两仪干也让开了身后的房门,侧身伸手示意阿尼姆斯菲亚进屋中说话。
“那我就失礼了。”
阿尼姆斯菲亚微微点头,走进了房间当中。
房间中显然奉行着极简主义的装修,除却挂在墙壁上的刀与字画外,就只剩下了位于房间正中的一小面方桌。
一个身着华丽和服的优雅女性正小口小口啜饮着手中的热茶。
在听到阿尼姆斯菲亚走入房间之后,她抬头看向了他。
不知是不是错觉,阿尼姆斯菲亚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仿佛都在这股视线下被完全看穿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