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着鹅黄衣裳,梳着半束发。腰间别着一把赤金月牙弯刀,惹眼得很。
她这一个月都没见着什么外人,这一来来俩?
沈襄走出书室,在红潮如盖的石榴树下,一袭红衣,如同这红花孕育出的神灵。
“你们是……我阿兄的朋友?”
那黄衫少年见到她,小声对旁边的人说:“完了完了,若让沈谦那厮知道你我闯了他小妹的院子,还不卸了我俩!”
说完还不忘向她行礼,笑的没心没肺:“妹妹……哦不,沈姑娘妆安。在下千秋谷首席二弟子——冯羽湛。”
“首席……二弟子?”还有这样的自我介绍?
见她那嫌弃的眼神,某人急忙解释道:“我们千秋谷能称得上首席的可不多,等我师兄当上掌门,我自然便是首席大弟子了。”
“厉害厉害……”沈襄又转头看向那白衣之人。
“他叫季伯牙,咱们都是你兄长的朋友。明日启程去桐县,几家仙门都会出面。”
果然是沈谦的朋友,估计是来找他商议桐县狐妖的事。不如将两人留住片刻,也好探探口风。
“我阿兄现下正同父亲议事,两位不若在庭院里用盏茶,我着人去请兄长过来。”沈襄做了个请的手势,这二人也未推脱,三人便围坐在庭院的一方石桌旁。
“阿……”正想唤阿鸢侍茶,才想起她也正忙着帮她整理行装。
沈襄便朝他二人说:“你们等一下,我去上茶。”
沈襄到屋内把茶具放在托盘上端了出来,冯羽湛见状,笑道:“你家连个婢女都没有?”
盯着眼前的茶具,这里喝茶好像和宋代差不多,得碾茶什么的。沈襄的手一伸一缩,像是茶盏烫手似的。
“还是我来吧。”白玉骨扇合上,季伯牙伸手从她手中接过茶具。碎茶,碾茶,箩茶,再到最后点茶,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最后成品茶色如汤,云角绵密,经久不散。
“请。”季伯牙将茶盏用扇柄推到她面前,沈襄迟疑片刻,接过浅尝了一下。
她不懂茶道,从前在家时,有亲戚上门时才会给人家上茶。她都是用大茶缸,抓一把茶叶丢进去,再用开水一冲便好。像他这么繁琐的喝茶方式,她只在电视剧里见过。
“你们和我阿兄是如何认识的?”
季伯牙解释说:“我们是上灵学府的同窗,曾经一同修习术法。”
“上灵……学府?”
冯羽湛转着手中的茶盏,递给季伯牙,示意他满上:“上灵学府就是上灵苑培养御妖师的地方,仙门子弟到了年纪都会被送去上灵学府修习仙术。”
“听你阿兄说你常年体弱,久居深闺,也难怪对外界的事浑然不知。”冯羽湛耸耸肩:“你若是能出府,我倒是能带你四处转转。”
“明天就可以。”沈襄放下茶盏说。
“明天就可……明天?!!”冯羽湛瞪大了眼睛,看了眼季伯牙,又看向她:“你兄长莫不是疯了,要带你去桐县。”
“我为何去不得?”沈襄反问。
冯羽湛摆手道:“当然不行,我们是去捉妖的,你又不会仙术……”
意识到自己失礼,冯羽湛咳嗽两声:“那桐县就是个义庄,村里都是些棺材铺子,又不是什么名川古迹……你定然也不会喜欢。”
看来这个沈容惜是个废材的事早已人尽皆知了……
“我觉得沈小姐同咱们前去最为妥当,”季伯牙点了点桌面:“这桐县离咱们鄞州相距甚远,恐怕月余才能回府。”
“你们放心,我自然不会给你们拖后腿的。虽然我不会仙法,但我能跑啊。再说了这次我父兄都会去,还有那么多仙友,定然万无一失。”
冯羽湛一听,气笑:“跑?那妖怪一个瞬息便能到你身前。”
“冯耀!你们怎么在我小妹院子里?”突然一声大嗓门儿吓得沈襄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