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叫我的眼球有些不舒服,来回在眼眶里转动着,我努力和身上的疼痛无力抗争着,从嗓子里挤出来一个小小的抗议之声,“滚……”
“醒了,真的醒了!”张伟松开我脸上的手,撒欢的朝外面蹦跶,刚才一瞬间的视力恢复叫我看到周围的环境。
这是我家,我睡觉的那个屋子,顶子上还残留着最初进入点妆匠行当时候,遇上那次大耗子拆家,事后糊上去的白纸,和刷的深一块浅一块的涂料。
“大舅,闫叔,你们快来看看,三蔓醒了……”
张伟的大吼声叫我的神志并没有从回黑暗之中,聒噪的叫我微微皱眉。
炕头上再次传来伍叔他们的声音,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睁开眼皮,看到伍叔倒着探过来的脑袋,这一下叫我忍不住笑了出来,紧接着就是一通的咳嗽,嗓子眼很干,痒痒的难受。
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我哭了,哭得鼻涕眼泪都流下来,因为身上哪哪都疼,疼的要死那种。
“水,快给她点水润润喉咙!”
闫叔快步拿起边上放着的水杯,小心的凑到我嘴边。
这一口水简直是我这十几年来喝过最甘甜的一口,叫我在嘴里好好的回味了好久,忍不住想多喝一点。
但是闫叔把水杯拿开,用一边的纱布蘸着我唇边的水渍,说道,“刚醒过来,不能一口气喝太多,等等再喝一口。”
这会我多少有了点精神,用眼睛的余光,在周围扫视,脖子却是一点都不能动,我清楚的感觉到脖子上好像固定着什么东西,硬硬的叫我不能移动。
想抬手摸摸,但是两只手也是硬硬的,身上的疼没有一刻放松的折磨着我的神经,看清楚了伍叔包着手臂吊在脖子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有伤痕,闫叔还好,看上去应该都是皮外伤。
张伟算是最活蹦乱跳的一个,嘴裂到耳朵根,精神饱满的对着我傻笑,叫我很想抬手把他这张碍眼的脸推开。
闫叔问了我一句,“三蔓,感觉怎么样?”
我努力回答了一个字,“疼!”
视线还在屋里寻找,张伟这二货终于展现了一把认识十好几年的默契,问道,"三蔓你找啥呢?郎弘毅?"
大炕的另一边,举起来一只包着石膏的手,在我的视线所及位置挥了挥,“我没事,在你旁边躺着呢!”
我的另一边还有一个掀开的被窝,伍叔靠在轮椅的椅背上,一脸无奈的说道,“别看了,那个窝是我的,咱们三个需要休养的病号,都在你这住院呢!”
“对啊,三蔓你是不知道,就你伤的最重,我大舅还好,断了胳膊折个腿,肚子上留了个大口子,朗哥的手也骨折了,伤了肺,必须在这吸氧气输液,你现在嘛……包的和个木乃伊差不多,可是你愣没死,你说这是不是叫祸害遗千年啊?”
我发誓,现在我要是能动,绝对会把张伟一脚踹出去,告诉他我家方圆十米之内,敢出现看到一次打一次!
“昨天究竟怎么了?”这句话虽然字数不多,但是我说的已经很费力,声音小的和蚊子嗡嗡一样,好在伍叔他们都听到了。
“那件事不是昨天了,你昏迷了一星期了……”
一个星期?七天?乖乖,怪不得我现在感觉肚子饿的要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