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导火索,其实如果真要认真追究的话,还真可以算在叶天南的身上。
叶天南来到鲁市之后,住在了省委招待所,而且摆出的是长住的姿态,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打算,作为一名无官无职无正当职业的三无闲人,他丝毫没有苦笑闲人的觉悟,反而在鲁市似乎又春风得意了。
鲁市现在是春天不假,叶天南也好象要借鲁市的春风,来驱散他一退到底的落魄和失落。
先是和周鸿基见了一面。
不过总体来说,叶天南在鲁市的行程比较隐蔽,而且也刻意保持了低调,似乎是忌讳让夏想知道他的到来一样。但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的一举一动还是落在了有心人的眼中。
而且这个有心人也不知何故,很细心很耐心地将叶天南的所有行踪一五一十地通过匿名电话的方式,全部告知了夏想。
当然,有心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知道叶天南表面的动向,并不知道叶天南具体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通过他的眼睛,将叶天南的活动安排如实地传递到夏想的耳中,在夏想的脑中就清晰地勾画出叶天南在鲁市的所作所为,观其行知其意,叶天南究竟要在鲁市达到什么目的,夏想心中就有了计较。
叶天南果然是当军卑来了,而不是观光旅游。
叶天南也能猜到夏想肯定知道了他的到来,鲁市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他好歹也是名人,不可能瞒过所有人的眼睛,所以他住在省委招待所的用意也很明显,要的就是半遮半露的效果。
说实话,他并不担心夏想知道,因为既然他敢来,车定就不怕和要想面对面……当然,能不见面最好不见。
此来鲁市,叶天南肩付重大使命,受人之托,前来将可能引发的事态,拒杀在萌芽之中。
不错,就是才有一点风吹草动的盐业事件。
如果是别人还好说,但正是因为夏想人在齐省,而且也有插手盐业内幕的意图,就立刻让幕后之人大为紧张,立刻指示叶天南前来鲁市从中周旋,务必将事态控制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叶天南和周鸿基、孙习民见面是第一步,第二步,他还有更重要的使命。
当然第二步的使命,要先看第一步的成效。
和周鸿基的会面,还算顺利,叶天南和周鸿基早就认识,虽说不算脾气相投,但因为有共同利益的缘故,也算有几分交情。
叶天南对周鸿基是惺惺相惜,周鸿基对叶天南是大有仰慕之心。
周鸿基为人有傲慢之处,但也不是狂妄自大,有些人在他眼中也是了不起的人物,比如夏想,比如叶天南。
周鸿基在海润国际大摆宴席,宴请叶天南。
排场不小,人却不多,只有周鸿基和叶天南两人,毕竟今天的会谈涉及到了私密内容,不宜有外人在场。
叶天南吃惯了湘菜,对于喜欢放葱放蒜的鲁菜不太习惯,只吃了几口就停了筷子,反正重点不是吃饭,是交谈。
“鸿基,对夏想的第一观感怎么样?”叶天南私下里还是不称呼周鸿基职务,以显示亲切,其实内心也多少有点失落之感。
周鸿基笑了笑:“年轻,年轻就是好。”他擦了擦手,也放下了筷子,“鲁菜口味有点重,个人感觉,还是不如京菜好吃。”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鲁菜盐多葱多蒜多,要不齐省人怎么都脾气比较大?敢情是吃蒜吃多了。”叶天南其实也不是点评齐省人,而是借题发挥。
“我倒没觉得齐省人脾气大,就是觉得他们脾气太直了。估计是因为气候的原因,温带大陆性季风气候,和京城气候大不相同。”周鸿基知道叶天南的来意,他和叶天南算是一路人,但平心而论,虽然同路,但并不是完全同心。
毕竟不是一个派系。
“总垩理很关心齐省的局势,也很关心你的成长。”叶天南知道不必绕弯,周鸿基是聪明人,“总垩理不希望夏想在齐省再折腾起风浪。前段时间在京城,总垩理特意和夏想见了一面,对他提出了殷切的希望,只可惜,夏想到底是年轻,不将总垩理的话记在心上。”
叶天南所指的会面是总垩理在老古的宅院之中,和夏想的一次不期而遇。当然那一次会面,并没有留给夏想太深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