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要求得不多,实际上,等于是让夏想全面收手,让他从容度过危机,并且一劳永逸地解除隐患。好精明的如意算盘,如果夏想答应,就等于绑在了哦呢陈的战车之上,表面上哦呢陈牺牲了一个女儿,实际上他完全绑死了夏想,夏想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相当于夏想辛辛苦苦抓住的哦呢陈的把柄全部自毁,眼见就可以将哦呢陈绳之以法的时候,又放虎归山,以夏想的聪明,会被哦呢陈的诱饵钓上勾才怪
夏想也没有直接一口回绝,而是轻轻地一笑:“以上三个优厚的条件,我都不要,如果陈总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可以满足你的全部要求。”
哦呢陈微一点头:“我听着呢。”
“交出古向国的全部犯罪证据,出庭指证古向国,还郎市一片青天”
哦呢陈顿时脸色大变:“夏市长,我很有诚意,请您不要开玩笑。”
夏想本来云淡风轻的表情忽然冷峻下来,冷笑一声:“有诚意?陈总,有诚意的话就不会害死两名公安干警有诚意的话,就不会到京城四处惹事有诚意的话,就不会现在还不收手,还想在五堂市的竞标项目上添乱有诚意的话,就不会暗中派人想去绑架魏红清的儿子”
夏想一连串地反问,犀利而切中要害,让哦呢陈顿时冷汗直流。
不错,他确实不甘在五堂市京东新城项目上的失利,让人出面参加竞标,故意添乱。还有,他确实让人跟踪了魏红清一段时间,有意绑架魏红清的儿子,制造事端,只是在占住漆单方面解除了和陈大头的代理合同之后,魏红清没有了价值,才没有动手。
但所有的举动都被夏想摸得清清楚楚,还是让他明白了一个事实,现在的夏想对整个郎市的掌控力度,和以前相比不可同日而语。
哦呢陈却依然强硬:“在没有和夏市长达成共识之前,我们还是各走各路,我有一些手段也很正常,就如您夏市长,现在也不是处心积虑想置于我死地吗?不管出发点是什么,但大家的想法是一样的,都是想干掉对方。”
“你错了”夏想见哦呢陈不但执迷不悟,还强词夺理,不免心中有气,“出发点决定一个人的行为是不是正当,是不是站在正义的立场之上。你是为了一己之私,所以不管是你的借口多么光明正大,你损害的是大部分人的利益。我是为了郎市人民的利益着想,只需要一个为国为民的理由,就可以动用人民的力量打击你。”
哦呢陈再难压制心中的怒火:“夏市长,这么说,您是非想要我的命了?”
夏想寸步不让:“你错了,我要的不是你的命,我是在保护郎市人民的生命财产不受到威胁”哦呢陈已经默认了他在袭警事件之中不光彩的手脚,还能如此理直气壮,也让夏想怒火渐升。
哦呢陈见夏想动了真怒,忙又收敛了几分:“夏市长不要生气,袭击警车的事件,我不是策划者,也不是执行者……”话说了一半,没有说完,有内情他没有透露,他事先知情,但保持了沉默,也有知情不报的罪责。
不过因为立场不同,哦呢陈也没有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话不投机,夏想也不愿意再和哦呢陈浪费口舌:“陈总,我只想最后劝你一句,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再晚的话,国法难容。”
“夏市长,话说得轻松,就如古市长一样,您劝他一句,他现在就肯主动辞去市长职务吗?”哦呢陈也不是没有涵养之人,几句话过后,又恢复了平静,似乎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现在都还有底牌,都还没有到最后认输的时候。”
夏想也清楚,不管是古向国还是哦呢陈,都是有见识有胆量之人,也在官场商界纵横十几年,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会认输。甚至到了最后一刻,还会拼死一搏。能混到正厅级别的人,又有强有力的后台,谁也不会主动下台。就如哦呢陈也是一样,能有今天的庞大帝国,手中掌握着大量的资源,就始终觉得天不会塌下来。
爬得再高的人也会有短见的一面,当年的高成松何曾会想到他的下场?话虽如此,夏想还是微微有些失望,因为哦呢陈不但固执,还刚愎自用,本以为今天的会面会让他有所收敛,不想,哦呢陈反倒还想收买他。
“既然如此,今天的谈话就到此为止了。”夏想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和哦呢陈浪费时间了,起身准备离开,“希望下次再见面的时候,陈总会明白许多道理。”
“夏市长请留步。”哦呢陈伸手阻止了夏想,“我还有一件礼物要送给您,请您稍等片刻。”
夏想不免狐疑,都已经基本上撕下伪装了,哦呢陈还有什么招数要施展?
还好,哦呢陈没有让他久等,只等了两三分钟,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放下电话之后,他一脸轻松的表情:“夏市长,刚刚接到消息说,崔建病重住院,好象是吃了什么不消化的东西……”
必须承认,一瞬间,夏想被激怒了。哦呢陈如此嚣张,当着他的面先是默认在袭击警车的事件之中有手脚,现在又相当于直接承认暗算了崔建,其张狂和不可一世,已经到了何等程度
夏想冷冷一笑:“好,好,好一个哦呢陈,请我来吃饭就为了拖住我,好给我布置一场好戏,有手腕,有本事。”
哦呢陈也不甘示弱,冷笑一声:“夏市长,您为了打垮我,手段也是无所不用,大家彼此彼此,谁也不必指责谁。”
夏想摇了摇头:“我还以为你能迷途知返,或者至少能识时务,及时收手,没想到,你还变本加厉地制造麻烦。哦呢陈,最后奉劝你一句,不为你自己想,也要为你的家人想想”
不欢而散
夏想和元明亮有过不欢而散,也和一些对手在谈判时有过冲突,但从来没有象今天一样胸中怒火难灭。哦呢陈比古和国更嚣张,在最后时刻甚至不惜杀人灭口,先是袭击警车,现在又是投毒,已经丧心病狂了。
夏想知道,哦呢陈不见棺材不落泪,他不比古向国。古向国好歹要维持表面形象,他不用,而且他一路走来,习惯了凡事都爱走极端,要么收买,要么消灭,不喜欢走中间路线。
夏想回到市委,得到了消息是崔建食物中毒,已经紧急送往了京城的医院抢救,因为郎市的医疗条件有限,无法解毒。
夏想确实出离愤怒了,一个个电话打了出去,要求全面收网,清查哦呢陈所有的陈年旧帐。好,来狠的是吧?那就新帐旧帐一起算,算他一个天昏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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