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铭灏特别开心。
赚钱嘛,不寒碜。
但他绝不仅仅是为了眼前的这点钱而开心。
“知道么?你能狠下心来果断下手,我特别欣慰。”
刘大律感慨了一句,莫名的开始羡慕潘胜武。
什么狗命!
闺女上了那么垃圾的一所大学混日子,随随便便处个对象,居然挖出来这等宝藏,太踏马扯了……
莫非,养风水鱼真那么管用?
刘铭灏越是和韩烈打交道,心态越是失衡,现在终于开始往玄学方面猜了,可见挂B烈有多吓人。
提价,原本是刘铭灏给韩烈准备的建议。
最初他还生怕韩烈非要坚守什么原则、抹不开少年脸面、意识不到提价的必要性,或者下定不了决心。
可事实上……
所有的担心都是瞎操心,韩烈比他预想的更敏锐、更果决、更狠辣。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心狠手辣”从来不是贬义词。
“薄情寡恩”才是大问题。
经商、从政、混职场,本质上都是与人争锋,向上攀登。
机会和位置只有那么多,你心慈手软客气相让,工资不涨权势不彰,回头父母重病家无余财,会不会有人平白助你?
父母妻儿以你为天,若是军人,自当以国为重,若只是一个百姓,是不是更应该照顾好小家?
所以到底什么是男人的责任感?
对外积极进取,善谋而敢争,对内孝顺父母,用心教育后代。
再延伸一点,什么样的男人才是一个好的领袖?
对外心狠手辣,对内仁慈公正。
你没有对外开拓掠夺的智慧、手腕、魄力,依附于你的团队看不到前途,怎么可能信任你?又怎么可能全心全意的为团队付出?
全世界所有院校的《管理学》都没有教过学生们真正的管理核心。
其实老祖宗的屠龙术早都讲清楚了,四个字而已——
外王内圣。
外王的本质很简单,对外开拓、进取、掠夺,用利益掩盖矛盾、保持阶级流动和团队活力。
内圣则是分配、福利、保障。
大秦帝国之所以二世而亡,正是因为秦法严苛,外王内峻。
高速发展时期,一切矛盾都可以暂时缓和,隐藏在水下。
可一旦对外征伐停止,发展速度放缓,分配不公、福利太偏颇、民生缺乏保障的矛盾立即全盘激化。
对照一下,后世某个时代的做法便好了太多。
打住打住。
那么,外王内圣的真意,化在现代社会里应该怎么应用?
很简单——
带着团队去做蛋糕,如果已经做大到极限了就去抢别人的,用前景引领大家,用规矩约束大家,用公平的分配制度保证大家的利益。
看,部门领导有什么难当的?
和财务不对付,找个机会怼财务;和后勤不对付,找个机会怼后勤;一线部门直接去搞同行。
树立一个外部敌人,形成内部凝聚力,不服管的分化孤立,服管的各司其职,多简单?
唯一需要注意的是一个“度”字。
不会?
没关系,只要有了正确的核心思路,具体的手段尽可以慢慢练。
管理大企业需要天赋、视野和精神内核,管理十几几十个人真心没多难。
但是如果你实在做不到,那么千万别在这条路上太过钻营。
结局不一定比躺平好。
……
对于刘铭灏而言,今天的最大收获,正是看到了韩烈“外王”的一面。
分配是不是够意思,大可以后面再看。
但是韩烈敢于对古勇下手,既有敏感度又有魄力,成熟勇毅,实在值得欣喜,当浮一大白。
千万别以为这很容易。
刘铭灏调查了古勇整整两天,再三斟酌、反复确认才做出了敲竹杠的决定。
可是韩烈总共才和刘铭灏聊了几句?
寥寥三五个问题,马上判断出古勇不得不忍受提价、有能力接受提价、然后果断决定提价,此等敏捷狠辣,哪里像是一个20岁的年轻人?
刘铭灏自身的事业已经干到顶了。
接下来要么另开新赛道,要么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要么退下来享受生活——仅此三条路。
后面两条路,刘铭灏不愿选。
开新路,既没有精力又缺乏专业能力。
怎么办?!
只能转向于投人。
国内绝大部分的天使投资人,其实都是这么来的。
自身路已断,有钱有势有人脉,但是没有能力精力再开新路,于是到处找那些初创项目。
初生期的项目,什么想法、创意、技术、模式,统统都是狗屁,一文钱不值。
真正值钱的领导人和团队。
所以不管国际国内,只有B轮以后的融资才会考察项目本身的商业模式,天使轮和A轮基本上都是奔着人去的。
那么,什么样的人值得投资?
这是一门大学问,难学更难精。
在今天之前,刘铭灏也没有明确的概念。
但是,自今天起,标准答桉便是两个字——韩烈。
老子以后就跟你绑死了!
要啥给啥,全力以赴!
刘铭灏如此想着,对韩烈愈发的亲近热情,掏心掏肺。
“18刚刚好,卡得非常精妙。
再高容易把古勇逼急了,他要是豁出去找深市那边的团队,反倒徒生波折。
再低咱们赚得太少,等于是用自己的资源补贴他,太没意思。
古勇不是一个可交的人,咱们这次不要人情,只求财。
韩老师,前期你不要出面,最好也不要接古勇的电话,敲竹杠的恶事,我来做。
你抓紧时间找一下潘总和窦总,问问钱的成本。”
这不仅仅是马屁,更是主动替韩烈承担了最得罪人的工作。
25亿的3,实在不是小数字。
等于一口气从古勇身上多咬下来7500万,搁谁都得心疼得直骂娘。
韩烈不怕,但没必要年纪轻轻的就这么得罪人,传出去多少会有点影响名声。
刘铭灏主动出面背锅,那可太省心了。
“好。”
韩烈感激点头,沉吟片刻,掏出手机。
“我先问问窦总吧,国企的钱更方便一些。”
电话接通,老窦简单问了问缘由,便迫不及待的要过来:“你们在学校等我,当面聊。”
老张在食堂三楼小餐厅安排好了一桌席面,老窦带着他那个大熊少妇办公室副主任匆匆杀到,简单吃完午餐,继续私聊。
下楼时,看到这一幕的周慈等人缩着脖子熘到了一边,生怕被烈哥注意到。
其余的学生更是议论纷纷,对于烈哥的牌面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回到办公室,老窦直接问重点:“政策方面有问题吗?”
“没有。”
韩烈果断摇头,然后用老张的电脑和打印机,把现行所有文件都打了出来。
“现在银监不鼓励银行把信贷向房地产行业投放,这是今年以来房地产行业大规模断贷的根源。
但本质上,需要清理的是违规乱象,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要对正常业务进行一刀切。
而我们做的是正规信托项目,有充足抵押,有合理的回款机制,有完善保障。
你们上汽可以把闲置资金投向信托吧?”
“可以,我们买了不少国债和三A级的地方企业债。”
老窦给出确切的答桉后,复又皱眉。
“可是,我们现在恐怕掏不出25亿现金,账上的钱都在预算内,闲置资金没那么多。”
“简单啊!”
韩烈哑然失笑:“去找银行要嘛!”
“啊?”
老窦不管这方面的业务,一时间愣住了:“贷款干这事儿?”
“对!”
韩烈重重点头,笑容带着丝丝嘲意。
“银行所谓的收紧银根不是没钱,而是不肯贷给有风险的中小型企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