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柳若欢一个人,手里拿着那半枚散发出暖香的玉佩,微微发愣。
……
第二天睡醒已是清早,柳若欢一个人在屋中折腾了半天,勉强算是穿着好衣服了,但梳妆台上的铅粉胭脂他实在是碰都不想碰。
刚一出门,就发现绛莺早早的就候在门口,等他睡醒。
“少爷,老爷昨天半夜回到了后院书房,现在烛灯还亮着没灭,听大院的奴婢说,老爷已经三天三夜都没怎么合眼了。”
柳若欢心头一紧,昨晚听到窃银案的事情已是深夜,诸多事情都没有来得及细想。
现在又听到自己父亲竟然如此憔悴,恐怕柳家的情况已经极其恶劣,到了无人能分忧的地步。
“那你领我去书房看看情况吧。”
绛莺乖顺的点了点头,她一大早赶来提起这事,就是希望柳若欢能劝劝老爷休息。
她十二岁就跟在家主柳兰梦身边做事,清楚太太对自己的夫君用情极深,平常官宦大家里哪一个不是三夫六妾。
到了太太这里,却独自宠爱老爷一人,俩人相濡以沫,一直走到今日也算是坊间的一桩佳话。
只是这次的事情柳家多半已经逃不了干系,若是太太在牢中出不来,老爷又劳累病垮,柳家可就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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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柳若欢在门口微微扣门的时候,里面传来了虚弱的回应声。
“进来吧。”
打开房门,桌案上的中年男子虽然衣冠整洁,但是神态疲惫,能从他的五官看到少年时期的影子,想当年应该也是一位俊男子。
他身穿一身青袍,一只手拿着有关于刑罚罪律的书籍,时不时翻阅两页,然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名男子就是他在这一世的便宜老爸,柳兰梦的主夫袁彦,但如今嫁入柳家跟随妻姓,改名柳彦。
柳家的三个孩子都是出自于这位唯一的正室。
“爹。”
“嗯,来得好,本来我也想去寻你,前两日听闻你在金陵城外遭遇了一伙流民,身体如何?”
柳若欢微微弯身敬声道“是有这件事,受了些惊吓,但无大碍。”
“我们父子之间就不要这么拘束了,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古板了,不懂得变通。”
柳彦说到这里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指了指身边的一团垫子,说道“坐这吧。”
柳若欢轻移了一下目光,瞧见桌案上还有下人送过来的毛毯,就上前把它抖开,披在了父亲柳彦身上,才安然入座。
柳彦明显被他这样的行为惊到了,以前家里最沉默寡言,体弱多病的就是这位小儿子了。
因此他和柳兰梦已经常在床榻之上讨论小儿子未来的发展,担心万一以后嫁出去,受到娘子家的羞辱该怎么办。
这也是为什么他把这孩子的婚事一直拖到了现在。
今日看这位小儿子,才发现他乖巧贴心,联系到柳家现在的境遇,实在让他心中感慨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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