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遭受杨柯南宫夫妻的池鱼之殃，硬着头皮前往永乐殿询问姬乐。</p>
此刻，送青凌离开的姬乐正抱着小金龙，站在中庭进行降灵。</p>
走过来，见赤霞升腾、彩光翻滚，霍去病不禁问：“你又在降灵？这次是谁？”</p>
“我想要一个擅长养龙的人。”</p>
小金龙眨巴眼睛，细小的尾巴轻轻在姬乐虎口扫了几下。</p>
养龙？难道我不能养活自己吗？</p>
姬乐哂然笑道：“你身份贵重，总要有熟悉养龙之术的人服侍照顾，免得被侍者们轻怠。”</p>
霍去病瞧了瞧这条生而为神的小金龙。这小金龙在华夏神系中占有一席之地，是行云布雨之神，也是江河湖泊之主。</p>
“你是打算跟凤凰一样，还是打造一个真正的龙族？”</p>
“以后让这家伙自己决定。”姬乐抚摸小金龙光滑的龙鳞：“不论是要自己创造龙族，还是选择独立存在，我都支持。”</p>
元蒙宇宙的神兽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模式。</p>
一种就是神兽自身繁衍种族，形成一个庞大的神兽族系。类似神霄之主座下的雷鹏，还有海神们的眷属神兽，大多都是这么选择，同一类的神兽以成百上千计算。在大夏国内，龙马、九尾狐等神兽都形成数量庞大的种族，也是众多精怪异兽精怪的方向。</p>
但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天生神兽，这一类讲究单一传承。杨鸾身边的凤凰以及时光古蛇皆是如此，祂们本身就是法则化身，在一尊神兽存在的同时，不存在另一个同族。</p>
时光古蛇是时间长河的主宰，是本宇宙时光法则的具现。同一个宇宙，怎么可能有两条时光长河？</p>
而杨鸾身边的小凤凰，目前是依托华夏文明而存，是象征华夏文明辉光的五德凤凰。</p>
以文明为巢，以德运为食。这种五德凤凰不同于华夏传说中的青鸾火凤等种族，而是单一存在的神禽之王。</p>
小金龙作为姬乐亲手塑造，象征大夏本命国运的神兽，也可以作为这类单一存在的神兽。至于姬乐心心念念的龙族，大可以将一些鱼蛇点化成龙，放到江河湖泊中为水神。</p>
小金龙虽然诞生只有一载，但生而神异，本就是国灵种子，心思通透。祂缠在姬乐手腕，听明白霍去病话中的意思，暗暗琢磨：繁衍龙族，就是以族长的身份凝聚气运，成为本宇宙最初的龙神，塑造“龙族”这个神职。但如果作为单一的神兽，则是跟华夏民族绑定，化身国家的守护神，享受国运力量。</p>
嗯，这两种方式都不错。作为行雨龙王，作为护国神兽，这两种我都要！</p>
说着，小金龙对姬乐轻轻叫了几声。</p>
小金龙本就该是夏国孕育的国神原相，跟姬乐心意相通。听清楚小金龙的意思，姬乐笑骂道：“就你贪心，居然还打算两者都要吗！”</p>
若是小金龙选择繁衍龙族，那么姬乐会用时光之法，强行帮小金龙“成年”，然后以血脉繁衍龙族。</p>
但小金龙想要两者都要，一面当护国神兽，占据气运之道，一面也想要做万龙之主。</p>
如此一来，姬乐不能直接分离祂的本源演化龙族。</p>
“回头用你一些龙血，点化鱼龙之属化龙，遣入江河湖泊吧。到时候，再帮你制作一座龙门。”</p>
这时，中庭的赤霞正渐渐退散，出现在二人面前的，是一位身穿麻衣芒鞋的黝黑中年。</p>
“在下关龙逢，因为祖上的关系，对养龙略知一二。”</p>
姬乐成为帝祇后，对降灵之术的掌控更进一步。古今五千年，但凡薪火记录的信息都可降灵，而且准确性比原本高了许多。</p>
“关龙逢？”霍去病知道这人，了然道：“传闻豢龙氏后裔吗？”</p>
豢龙氏，舜时董父。</p>
古书云：“董父好龙，舜遣豢龙于陶丘，为豢龙氏。”</p>
霍去病好奇问：“难道在夏朝的时候，我们华夏真有‘龙’吗？”</p>
“这个……”</p>
关龙逢神色迟疑，他是夏朝末年的大臣，从来没有见过真龙。但自家祖上传说中的确有养龙之术，在夏朝孔甲时，据说还有人在王宫帮夏王养龙。</p>
“小人不知。”</p>
“这样啊……”霍去病眼神带着失望。不过也对，自己那时候也没听说有什么神仙显界。后世书中提及的东方朔以及王母蟠桃什么的，自己也从来没见过不是吗？</p>
“不过小人在降灵时，凑到得到祖上豢龙氏传承，或许能试着培养真龙。”说着，关龙逢看向姬乐手腕上的小金龙。</p>
关龙逢是姬乐翻阅薪火信息，按照历史上那位谏言的大夫生平所具现，不过在降灵时刻意将豢龙氏的神话色彩注入其中，让关龙逢携带养龙之术降灵。</p>
除却平日帮忙养龙外，关龙逢也能帮着处理一些公务，可谓一人两用。</p>
小金龙盯着关龙逢，冲他吐出一口龙息。</p>
关龙逢身上赤光一闪，龙气很快被他手臂上的一道龙形花纹吸收，冥冥中跟小金龙建立了一道契约。</p>
“果然有用？”姬乐目光微动，心中有了想法，对关龙逢说：“这条小龙是我国的护国龙神，你先好生照料。至于培养鱼龙的事宜，我们回头再谈。”</p>
“是。”关龙逢性格耿直，本就是直言纳谏的大夫。如今和姬乐结契，成为姬乐座下的臣子，立刻遵命行事。</p>
他抱着小金龙退去，而霍去病跟姬乐走回寝宫。</p>
“喂……我说……”</p>
“你想问，我为什么求婚？”</p>
“对，就是这个。你把一半权能分给元希，真的没问题？”</p>
万一夫妻吵架，元希动用这一半权能，你怎么办？</p>
“我已经不是普通的国灵，而是一位真正的帝祇了。”</p>
在新世界，国灵被认可为“神明”的一类，拥有和神明真正平等的地位。</p>
而帝祇等同主神，更是如此。</p>
虽然姬乐失去国土神躯，失去化身巨神，对抗主神的战斗力。但他的精神体已经达到另一个层面。纵然进行神婚，他也不会丧失太多主权。</p>
“因为此时的我，已经没有多少权能。”</p>
姬乐双手一摊：“你跟我关系最近，难道你没有发现吗？在新世界诞生后，我已经失去战斗能力。”</p>
霍去病剑眉拧起，坐在姬乐对面，沉声道：“你苏醒后的确有点不对头，不过你说战斗能力消失？你那种以国家山河景观战斗的能力消失了？”</p>
“你应该清楚，国神的构成来源于文明神性和大地神性。而我们的大地神性消失，意味着国灵失去躯体，仅仅存在自己的灵魂。”</p>
“我苏醒时所在的那片信仰海域，就是国神精神所化的领域，也是我们仅能调动的力量。”</p>
“但不是还有文明神性，应该还能战斗吧？”</p>
“可是我们的精神领域中孕育了属于我们国家自己的神明。你认为各国神灵的神力源泉来自哪里？国民对神明的信仰，对你们的供奉，都是从本国信仰海域分离，也就是从我身上分出来的。”</p>
“而且，每当一位神明诞生，国神帝祇的权能就会被分出去一部分。”</p>
如果国家只有一位国神，那么祂可以负责国民所有的祈祷。什么行云布雨，丰收增产，婚姻繁衍……</p>
信则有，不信则无，这就是信仰香火的妙用。</p>
国神能利用所有国民的信念力量，发挥无所不能的强大神能。</p>
但随着国家内部诞生神明越来越多，神职越来越细致，国神自身的权能也会慢慢剥离，转入本国的神明身上。甚至那些山河地祇，说白了不就是姬乐身上各个器官诞生了自己的小意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