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陪他一炷香时间,那边终于开始排队。</p>
程雪见他没动,主动上前,轻柔抱他,道:</p>
“去吧一家之主,我跟孩子们在家等你。无论是啥结果,咱们一家人共同面对。”</p>
李晖抬手、收力,狠狠回抱着她,然后头也不回的过去排队。</p>
人是真的多,但大家没有拥挤,有秩序的抽号、进场。</p>
时辰一到,钟声敲起,贡院关上大门。</p>
有些踩点儿过来的生员,被那么被强硬拒之门外。任你是磕头作揖,还是哭天抹泪,完全不为所动。</p>
程雪瞟一眼就走了,诚如守门的小吏言语那般,连最基本的守时都没有,如何配进贡院、配科考。</p>
回家后,拿上庞老留下来的钥匙,带言懿忻跟李恒去庞家收拾屋子。老人家走之前把钥匙留给了她。</p>
院里零星冒出几棵杂草,哥俩薅了,大扫院子。程雪进屋点火,又把窗户打开,换换空气,简单擦拭。</p>
庞老啥时回来不清楚,但可以肯定乡试放榜之前,他是不会回家……</p>
……</p>
乡试第二场的第二天,药堂人满为患,请郎中的、看郎中的,乌央乌央。</p>
程雪站门口看了一眼就转身离开,还是先买菜吧,现在肯定排不上号。</p>
据说第一场结束就有不少病倒的,第二场的当天夜晚,就抬出贡院十几个。今年参加科考的生员有八百来人人,这就去了五分之一,还不知道第三场会如何呢。</p>
街上溜达一圈,消息都能听个七七八八。虽然这么想有些自私,但少了五分之一去争名额,她心里还是有些窃喜。</p>
好吧,果然她做不到兵哥哥那样大气、无私。</p>
再次来到药堂,终于找到个得空的老郎中。</p>
走过去坐下,把手放在脉枕上。</p>
“辛苦先生了。”</p>
老叶子颔首,上手把脉片刻,道:</p>
“阴血不足肝失养,小娘子没坚持吃药吧。”</p>
“吃了啊,汤药喝完又吃了三瓶养荣丸呢。”</p>
“今年春天呢?”老先生收手,捻着胡须又道,“你不仅没吃药,还下地干活了,对吧。”</p>
“没干多少。”程雪忙不迭为自己辩解。</p>
以这副身体的情况,今年干的那点子活儿,都不如原主往年干的十分之一。</p>
“小娘子别仗着年轻就为所欲为,你接连生产已经伤身,若不是有乖乖吃药调养,只怕你这条命早就交代。如今忧思操劳……</p>
我再给你开七副药,配合着养荣丸服用,七天后过来再给你看。好在发现的早、问题不大,你也别怕。”</p>
“是,多谢老先生。”程雪受教颔首,不敢再逞强。</p>
原主孩子密,每隔两年生一个,的确要好好保养。</p>
郎中开了药方,她拿去柜台抓药,又买了两瓶人参固本丸。</p>
来这边不仅带了几十两碎银,还带了一张百两银票,这些日子花了不少,但银票没动。如今连抓药带丸药,等下得去四通钱庄换银子了。</p>
希望这七副吃完就不要再吃,她真受不了苦药汤的味道。</p>
回到家,躺炕上不想动,李悦闻声过来,轻柔问:</p>
“娘,郎中咋说?”</p>
“没啥,就是春耕时累到了,吃七天就差不多。”</p>
李悦闻声上前给她揉捏腿。没看医书时不了解,看过后方知母亲这么生他们姐弟,有多伤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