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五十名将士陆续跟上，逼近到关城附近时，留守的将士、百姓们先后高声欢呼，大将军的亮相让守城将士士气大增。</p>
趁着敌军没有发起大规模进攻的空挡，李昊又招来一些亲临前线的义军军吏和那些出身较高的士族俘虏，命他们一一分辨关下都有哪些晋廷高官王侯。</p>
即便是他，也跑出了满头大汗，能跟上来的几十名义军将士里，也就李代看上去稍微轻松些。</p>
如今打到了反贼核心地盘，井陉关更是贼兵最后的依仗，双方不可避免的要恶战一场，再让天子随军冲锋，怕是真要弄出个阵前驾崩。</p>
“有大将军在，井陉关必能守住。”</p>
“哈哈哈。”刘琨忍不住笑意，“若能如此顺利，反贼岂能在并冀之间盘踞七八个月之久？井陉县城到如今，都坚持了十天有余。此等险关，没有十天半个月的功夫，是磨不下来的。”</p>
明光甲不是制式甲胄，义军之前的缴获里，也仅仅有数十副明光甲，主要是从步督、屯骑督、校尉等中高层军吏身上扒下来的。</p>
当然，隔着这么远指定看不清人脸，李大将军只需要他们告诉自己来的晋廷高官里可能是谁就行。</p>
圆脸长须的侍中嵇绍围在天子司马衷身边，连声哀叹。</p>
“邺城军统帅似乎是常山王司马乂，没有看到成都王的大旗。”</p>
“大哥、大哥，你终于来了！”</p>
听着这些猜测，李昊渐渐有了计策。</p>
李廉将关城外的两大部晋军给大将军指了指。</p>
“禀大将军，天子龙辇在司州军前部。”</p>
为了不让其他人说闲话，李廉就可着劲儿在城头上持刀恶战，以此来证明大将军选他守城是正确的决策。</p>
眼神坚定的李昊当即登上城头，他倒要瞧瞧司马家的阵势有多大。</p>
义军失守，则数万百姓将会被卖到士族名下当私奴，或者被流放到南方，终日与蛮兽、蚊虫为伴。</p>
天子体态肥壮，身上内穿甲胄、外套冠冕袍服，在车上端坐了几个时辰，已经热的满头是汗。</p>
虽然天生痴傻，可司马衷也知冷知热，于是经常拿衣袖给脸上扇风，其姿态之夸张，倒让旁人在这十月瞧出几分热来。</p>
稍稍歇了一口气，喝了口水后，李昊再次下令赶路，距离井陉关不到半里地，没必要在这耽误功夫。</p>
“幽并都督刘宝或许也亲至关下。”</p>
而在关城之前，则是数十架抛石机、巢车、壕桥等器械，当然，重弩是少不了的。</p>
按以往经验，只要大将军攻入敌阵，阵斩敌方领军之将校，那晋兵多半会自行溃散。</p>
虽然敌军次次仅有数千人攻城，可对城上的义军来说，仍旧守得相当艰难，箭如雨下、石如雹砸，时不时就有冲车、轒轀车等军械逼到城下，开始破坏城墙。</p>
孙会没有听出来刘琨话里的鄙夷，反而真心盘算起让痴傻皇帝送死的主意。</p>
在井陉关两侧，则是绵山山脉在华北平原上最后的倔强，两侧皆是高耸的山崖，没有能攀爬的小路。</p>
井陉关背靠绵山，南依绵河，单独横在连接常山郡、太原郡的谷道上，古人曾用车不得方轨，骑不行成列形容这条崎岖蜿蜒的谷道。</p>
“那就在攻破井陉关之前一日，请刘将军派军士护送天子御驾亲征。”</p>
到梯脚后，李大将军左右挥砍，斩杀了数十名晋兵，井陉关下的司州兵却忽然有了极大的骚动。</p>
临近正午，策马狂奔的李大将军终于看见了井陉关那高达三丈的石砖城墙。</p>
晋兵还是云梯、冲车开路，数千名披甲兵卒先后乌泱泱杀到关下。</p>
……</p>
谷道里有些地方战马通行很慢，这让义军骑兵的回援速度都大大降低。</p>
这让侍中嵇绍更加难受，他打定主意，今天就是拼了老命，也要护送天子安全抵达邺城军中。</p>
毕竟甲兵与民夫加一块，都过十万之数了，如此阵仗之下，区区一两万兵卒的贼兵没有多少希望杀散朝廷大军。</p>
因此统帅刘琨与孙会的交谈，通过积弩营兵卒悄悄传到了天子司马衷和随天子出征的侍郎侍中等人耳中。</p>
此刻正是轮换之时，晋兵一方仅有兵卒操控投石机、重弩在压制井陉关上的义军将士，但关下一眼望不到头的晋兵还是给人很大的心理压力。</p>
刘琨自己虽然也趋炎附势，但他就是瞧不起孙秀父子，决心为洛阳百姓除害。</p>
在此次出征之前，孙会只是六校中的射声校尉，领兵一千，远远不能与他曾经担任过的王府尚书郎相提并论。</p>
每当这个时候，义军将士只能火球火把争乱投掷，以铁索垂火烧攻城军械，逼退挖城脚之敌兵。</p>
他说的是实话，义军军吏里，有指挥才能的人不少，他能总领守城之责纯粹是跟着大将军起事早，落了个三弟的名分。</p>
司州军中军大旗之下。</p>
虽然成都王司马颖也没比赵王司马伦好多少，但起码能摆脱眼下这个死局。</p>
这孙会正妻名为司马宣华，封号为河东公主，是贾南风所生，名义上是司马衷的女儿，实际上是不是真公主唯有贾南风知道。</p>
孙会点头答应下来，他还没有发现这有什么不对，他爹吩咐他的要紧事便是弄死天子，好让赵王克继大统。</p>
嵇绍轻轻左右瞥了瞥，辇车附近的晋兵有不少是六校营兵，人多耳杂，但他也不顾不上许多，凑到天子耳边，轻轻说道：</p>
“陛下，午后刘将军必定驱动辇车冲锋，届时由老臣驾车，陛下稳坐于车上便可。”</p>
“敌军情势如何？”李昊问道。</p>
也因此，晋军庞大的兵力施展不开，只能一次次接连不断地派出数千人，像蚂蚁一样攀附在宽约半里的关城上。</p>
天子驾崩不驾崩，那得看对面的反贼配合不配合，可这孙会是必死无疑。</p>
据李昊自己观察，一辆车忽然朝着北边驶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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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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