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百福殿顿时安静了下来。</p>

甚至，连刚刚出去传了话，这个时候匆匆赶回来，刚走到大殿一侧的玉公公的脚步都沉了一下，他猛地深吸了一口气，那双精明又内敛的眼睛里顿时爆出一缕精光。</p>

没有一个人说话，但每个人都感到，耳边阵阵巨响不停——</p>

太子！</p>

太子！</p>

太子之位！</p>

这一次，宇文渊没有任何的掩饰，也没有用所谓的“重赏”来代指，他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了，太子之位，会传给先拿下太原城的人！</p>

这不仅是他对太原城的重视，也是他对两个儿子，最后的一次考验！</p>

毕竟，从丢失龙兴之地一事来看，宇文呈是绝对不可能被册封为太子的；而眼前这两个儿子，都有盖世之功，也都精明强悍，不论是宇文愆之前拿下长安城的功劳，还是宇文晔这些年的战功，与扶风之战的全胜，只要再加上这一次重夺龙兴之地的功劳，都足以让他们登上太子之位！</p>

所以，虽然宇文渊之前属意长子，可他自己心里多少也明白，他们中间任何一个被册封为太子，都不会是一个错误的决定。</p>

那么这个结果，就交给他们自己！</p>

这一刻，宇文晔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不由自主的停住，而且，不仅是他自己，他甚至感觉到身边的人的呼吸心跳也有了一瞬间的凝滞，然后，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转过头来，望向彼此。</p>

宇文愆那双清明又冷静的眸子，正好对上了他身后的烛台。</p>

烛火摇曳，映照得他的眼瞳，似乎也沸腾了起来。</p>

但，也只是一瞬间，甚至，有些像是火焰带来的错觉，下一刻，宇文愆眨了眨眼睛，嘴角浮起的一抹清静的笑意如同雨露一般，将那火焰取而代之。</p>

剩下的，仍旧只有一如既往的清静和淡漠。</p>

他平静的说道：“儿臣，领旨。”</p>

宇文晔看着他，也慢慢俯下身去，拱手道：“儿臣，领旨。”</p>

宇文渊慢慢的点头。</p>

其实，原本领旨之后，两个明天拂晓就要出发的人应当立刻退出去，下去点兵，并且做好其他出兵的准备——虽然，在这之前，他们早就已经做好了一些相应的措施，毕竟，长安城内没有人真的敢不把千城公主的那封信当回事。</p>

可这个时候，却没有一个人动。</p>

不仅宇文晔，连宇文愆似乎都感觉到，宇文渊的话，还没有说话。</p>

但，他却一言不发，目光从两个儿子身上划过之后，又慢慢的落向了他们的身后，两个纤细而安静的身影。</p>

是虞明月，和商如意。</p>

这个时候，不知是同样对上了前方摇曳的烛火，虞明月的眼瞳也有些微微的发红，再看向宇文愆的背影的时候，目光渐渐变得炽热了起来。</p>

太子之位——这是她要为他拿下的，第二个，也是最重要的东西。</p>

因为，这本就该属于他！</p>

想到这里，她深吸了一口气，从桌案后面走了出来，对着宇文渊俯身行礼道：“陛下，微臣，有一个不情之请。”</p>

“哦，”</p>

宇文渊似乎对这个“不情之请”毫不意外，甚至，那闪烁的眼瞳中透着几分合该如此的平静，开口时，连声音都很平静：“你说。”</p>

虞明月道：“微臣，想随军出征！”</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