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域的旅行者？”</p>

陈天枫收刀入鞘，右手自然搭在刀柄上，神情平静：“在下可担不起【旅行者】的名号，充其量不过是一介蹩脚的吟游诗人罢了。”</p>

“吟游诗人？”</p>

空有些意外，也有些恍然。</p>

陈天枫应该猜到了什么。也对，他并不蠢，如果他真是个蠢货，风神和岩神就不会是如今的态度，也不会或隐蔽或明显的提供那么多的支持，并期望他能真正成长起来。</p>

温迪甚至为此放弃了原有的计划。</p>

另外，如果陈天枫真的是个蠢货，那么自己在得知温迪的做法，知道陈天枫出现在荧身旁时，也用不着那么担心了。</p>

“在我看来，陈兄有这一份认知，就已经是智者了。”</p>

“没错，有时我甚至觉得，提瓦特并不是一个完整的世界，而是由数个残缺的世界拼凑成的。”</p>

空沉默几秒，抬手拿过剩余的棋盒，在这一过程中，棋子的颜色迅速加深，由纯净的紫色，变得有些偏向黑色。</p>

陈天枫神情平静，道：“这确实很美好，但过于美好的事情总是靠不住的。”</p>

“围棋如何？”</p>

陈天枫稍感好奇。</p>

空轻轻摇头，一挥手，周遭的昏暗便被柔和的光芒驱散，一株郁郁葱葱的橡树忽的出现，如同一柄大伞，伞下有着石桌石椅，桌上摆着张方形木盘，表面迷迷糊糊，看不真切。</p>

不多时，棋盘便不再空荡，两色棋子焦灼在一起，相互寻找着对方的薄弱处，静静蛰伏，做好撕咬的准备。</p>

“提瓦特七国中，除了稻妻同璃月有几分相似外，各个国度的科技、人文都有着显著区别。”陈天枫等了几秒，仍不见空落子，稍显疑惑的抬头。</p>

“杂乱？”</p>

空语气平静：“习惯就好，陈兄总是要入乡随俗的。”</p>

“我初来提瓦特时，也有过这种感觉。”空表情不变，再三思考后，将棋子落下：“就仿佛各个国度彼此隔绝，相互间不存在或很少存在交流一样。”</p>

陈天枫颔首，扫了眼周围，“王子殿下如此不劳辛苦地将我带到这里，可是有什么要事相商？”</p>

“看，我又多了种选择，自己的选择。”</p>

陈天枫捻起一子，将之落在棋盘某处，头也不抬道：“杂乱。”</p>

“……”</p>

空看着他，眼中笑意早已消散：“人总要做出选择，就如同旅行者不会一直旅行，总要抵达终点。”</p>

“有道理……”</p>

空轻笑着，眼中似有回忆。他手指再次叩击木盘，木盘上的模糊便迅速褪去，化作一张纵横各十九条线段交错，有着三百六十一个交叉点的棋盘来。</p>

“嗯，我和妹妹一起游历过很多世界，曾学习过这种棋艺。只是在那方世界，它并不叫围棋，而是一个冗长且和棋艺并无关联的名字。”</p>

“自无不可。”</p>

“仓促之间制定的规则，若非智者，则注定会漏洞重重。到那时非但不能获利，甚至会反受其害。”陈天枫落子提子，道：“在下自认为不是智者，没能力将这种美好的设想变成真的美好。”</p>

“在下的确有过这种想法：现想一种棋艺，现编一套对自己有利的规则。在自己设立的规则中与人对弈，先天便处于不败之地。”</p>

空对此很是信任，就像荧信任他一样。</p>

空捏着棋子，思考几秒，将其落下：“陈兄对提瓦特这个世界有何看法？”</p>

“听起来，王子殿下现在不这么觉得了。”</p>

陈天枫便斟酌着话语，将围棋的规则尽可能清晰详尽的讲述。</p>

他右手掩住盒口，灰白色的火焰蔓延，将整个棋盒包裹，静静舔砥、灼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