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心里咯噔一下,记忆里自家这位得意弟子向来是大大咧咧的模样,少有愁绪,今日这番愁眉苦脸的模样,实属少见。一下子也没了再观剑的心情,拍了拍身旁的木椅示意少女坐下,耐心问道:“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姜问渔一屁股坐在男人身旁,撅起嘴委屈至极,一双深蓝到发黑的眸子眨了眨,难过也不忘遮掩道:“没啥......就是突然这么觉得。”
不擅长撒谎的少女拙劣的欲盖弥彰,落在男人眼里,就是自家徒弟终于有了心思的模样,男人对此并不觉得生气,反而温柔地拍了拍少女一头青丝挽起的脑袋,一下子明白了其中缘由,笑道:“问渔,你是见过白家那位丫头了?”
还未意识到自己一个眼神便已经将心事全部出卖的少女依旧还在辩解:“呀师父你说什么啊!什么白家的......哪个白家啊?”
看见姜问渔故作天真地眨了眨眼,男人好笑地坐直身体,语气稍显严肃道:“还能有哪个白家?难不成是山下那个白家?”
自知事情败露的少女一下子泄气瘫倒在木椅上,一下子没了端正的少女模样,也就只有在自家这位师父面前,这位七十二剑峰的天才女子剑仙才会没有一丁点架子。
姜问渔一下子愁容更浓了,郁闷道:“师父......我见过白姑娘了......”
男人只是倾听保持微笑:“嗯,然后呢。”
姜问渔一边把玩着剑鞘上的那一簇簇红绳,一边语气黯然道:“没有然后......就是心底里不舒服......”
两鬓斑白的男人到底是修道百年的山上真人,世事如何大多有所经历,其实话到这份上了,心中已然有了自己的猜测,只不过凡事都有过程,有时候诉苦更在于过程,至于结果如何开导,相比之下要放在次位。
于是男人抬起头,看着半空中那幅堪称精彩至极的问剑场面,其实如今日这样的场面,在男人过往年岁中,也不止一次有过剑仙拔剑问生死的场面,只不过如李翰钦这样在损失两柄本命飞剑伤及境界的情况下,还胆敢同时问剑四人的场面,让他来角色互换一下,男人自问自己下不了如此决心。
一边看着千湖城上空三道李翰钦分身大破那位破碎神人法相的画面,两鬓斑白的男人一边问道:“那你是也见过那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