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生,等等。”息焕察觉到白画生的情绪波动,先将他拉回身旁,接着转头警惕看向那位老舟子,问道:“老人家,你知不知道那金错剑是何物?”
面前的老人身上毫无气息波动,拿破境前的息焕来和他类比,都会觉得在生气方面,息焕要强上许多,这位一眼看上去便是暮年垂垂老矣的船夫,让他驾船都让人感到担心,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山上的隐世高手。
老人不屑的擤了擤鼻子,冷哼道:“我只是老了,不傻了,问这种白痴问题你自己心里不清楚?我要得金错剑,就是你的想的那玩意儿,怎么样啊,到底还坐不坐船了?”
息焕无奈笑道:“老人家,咱们商量商量行不行,你若不是山上人,这金错剑给你其实也和黄白之物无异,倒不如最后多给你结些银两,要比你要得金错剑来的实在多了。”
老船夫当即不干了,一把将那杆旱烟重重敲在船舷上,开始挥手赶人:“去去去,一边去,兜里没几个子儿就别来这装大爷。谁跟你讨价还价,你若是要渡河,那我只收你一人一两银子,但你若是要南下,我把身家性命都给搭上了,难道不值一枚金错剑?还是说你们山上人的性命,就要值钱些了?”
息焕一时语塞,他只是觉得和这个死板的老人根本谈不到一块去,甚至老人对于金错剑的概念都不清楚,再往下也是对牛弹琴。
这个时候白玥魁上前道:“老人家,你的意思是乘船南下,会十分危险?”
老船夫闻言,双眼眯起一道精光划过,哼哼道:“不然呢?我甚至不用问,都知道你们这伙人,要去的是淮河往南的最后一站皑沙洲,知道那里都是些什么人吗?全都是群穷途末路的亡命之徒汇聚在那片错综复杂的千湖水域里,我这么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东西但凡靠近一点,都是被玩弄至死的下场,连苍蝇肉都算不上。”
白画生依旧有些不相信道:“不至于吧老人家,近期不就传言那座千湖城中会举办一次别开生面的问剑大会,届时不少山上名门都会前往参加,那群江湖之徒再穷凶极恶,也胆敢在拳头更大的山上人面前猖狂不成?”
“哦,你说那场问剑大会啊?”老船夫不屑的摇摇头,抠了抠耳朵不在乎道:“没怎么打听过不大清楚,但我想多少也是那群湖心的黑心鬼们想出来的阴损法子,指不定又是想借此搜刮山上的油水呢。”
息焕也是越听越玄,忙问道:“皑沙洲的地头蛇胆子当真这么大?城中没有朝廷的人管管?真当山上人都是软柿子?”
老船夫长长打了个哈欠,困倦道:“管啥管,朝廷若是能把手伸进皑沙洲内,那千湖城就不叫千湖城了,不说朝廷,就是你们山上人想管,也大概率会吃瘪。皑沙洲内又不是没有大宗门坐镇,不然那群地头蛇也不至于如此猖狂。”
说着老人家语气犀利道:“不会真以为自己修了个什么道,就真能看低山下流寇了吧?那群脏心眼的人聚在一块,对付你们这群不谙世事的年轻人,最是得心应手了。前几十年不就有群大宗门出身的弟子途经此地,差点就被生吞活剥干净了,最后只放了一人回去,惊动了本宗,把宗门里的长辈都给请到千湖城外,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我奉劝你们一句,别太高看自己啦!这句警告,就值一百两。”
老船夫也是看出了这群年轻人不打算做买卖,于是出口越来越不着边际。没曾想对面那少年当真从怀中掏出一袋子沉甸甸的银两,扔给老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