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曲战其一(1 / 2)

赤虺的七尺枪,太快太利,就连白玥魁这样的剑修,一时间锋芒立刻就落了下乘。白衣少女设想了许多种持枪女子出枪的路数,却依旧被这平平无奇的一记直刺逼迫的狼狈招架,极少横剑做守势的少女避无可避,被那杆来势如雷的七尺枪逼迫得只能硬着头皮招架。

那位气势越打越是快意的黝黑女子自打上一战暴露了十三楼兵家修士身份过后,再次交锋时多了一丝不屑,这丝不屑体现在女雪枭不再专注于一招一式之上,而是开始凭借气势和节奏不断对白玥魁施以重压,力求彻底将白衣女剑修的一颗无垢剑心给打碎。

“到底是兵家修士,招招都是本着夺人性命去的,哪怕就算无法一时杀敌,也要尽量将对手从精气神上望死地逼。”息焕来的路上也被少女简单的汇报过情况,所以他知晓这艘行船上,有一位举足轻重的十三楼兵家修士。

“那是当然,可别小瞧了雪走营这支谍子的底蕴,对外是中州朝廷的江湖鹰犬,都以为是群趋炎附势的江湖之流,可能够进入白帝城受封金翎囊道的,哪一个不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奇才。”

身后传来一声尖细的嗓音,颇为自豪地娓娓道来:“这曹姑娘......赤虺,别看她年轻英姿飒爽,可也是雪走营的老前辈了,虽然名气比不上山上修士的那群天师剑首,但在山下人的江湖里,她的名号有时候比七十二剑峰、菩提寺这类大宗门的领头人都要好用。”

息焕转头,看见一身鲜红蟒衣的老宦官正气宇轩昂地从躲藏着的船舱里走出来,身后跟着的下人畏畏缩缩挤在后头,老宦官也看出了少年毫无修为,纯属废人一个,这时候也不再惧怕,坦然地走出来,看着已经被逼迫到淮河水面的那两道身影一前一后,难舍难分地在远处撕扯,些许是一路行来憋闷久了,又懒得和下人交心,此刻竟然有闲心和少年扯两句话头。

息焕默不作声地和老宦官拉开距离,对方有恃无恐肯定是有着依仗,或是有自身实力相傍,亦或是身后那群下人中还藏着暗子。无论如何,他这边仅存的后手几乎用尽了,此刻唯一的那记胜负手,还远未到出手之时。

老宦官见少年一脸戒备,颇为失望地走到船头,一手扶栏远眺,尖着嗓子幽怨道:“年轻人戒备心真重,不像咱家那会还入宫的时候,见了谁施舍点好处不都恨不得把对方供起来?现在不也还是好好的?咱家还升了官,要不然哪来的这一身鲜红蟒衣?”

息焕皮笑肉不笑,依旧和老宦官保持一段距离,戒备道:“那公公的手段不可谓不高明,想必最后没沾几道血吧?”

老宦官闻言,眉眼悄然变得森寒起来,细长的眼眸子瞥了一眼远处的那位少年,嘲道:“还是个聪明孩子,怪不得活不久呢,你们东岭一行人里,你才是领头的?”

息焕一惊,这还是头一回有人见面便发觉到他在队伍中话语权不低的情况,换做是之前,几乎所有人都会下意识忽视他这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把目光更多放在光彩夺目的白玥魁身上,亦或是白画生身上。

老宦官见少年不回答,便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又看见少年惴惴不安的样子,便更加阴险的笑道:“年轻人,别那么惊讶,在咱家前头之所以这么多人没有发觉你的身份,是因为他们都是山上人,山上人看山下普通人,和看牲口没区别。但咱家不一样,咱家同样是山下人,所以更懂咱们这群人里边,哪怕有毫无修为的人存在,也同样可能是头乱兽。在宫中那么多年了,别的本身不说,狗眼看人低的蠢事,咱家可不会做。”

息焕咽了口唾沫,不知为何,眼前的老宦官给他的感觉,比他口中那群高高在上的山上修士更加危险。

一袭鲜红蟒衣的老宦官转头看向远处,局势已经开始呈现一边倒的情况,白衣女剑修至今一剑未出,或许从一开始自负让赤虺先出枪开始,白玥魁就注定了没有还手的余地。

那位下山前便被传言高高捧起的号称东陆第一女剑修,此刻竟然被一位山下泥水江湖里摸爬滚打的兵家修士给逼得狼狈躲闪,看得老宦官甚为欢心,忍不住拍打栏杆,兴致所及朝着息焕问道:“后生,你也是亲身经历过的人,你说狗眼看人低这种蠢事,山上那帮自诩仙人都会犯,偏偏就是我们这群最被瞧不起的山下人深谙此理,你给说道说道,是不是山上人还没山下人聪明啊!”

息焕哑然,一时半会儿不知如何作解,老宦官说的事实确实存在,可少年就是觉得哪里有不对。息焕猛地摇头,差点就要被这老宦官给绕进去了。不知何时竟然忘记了白玥魁已经身陷险地,淮河水面上炸起一道赤色惊雷,竟然是从天而降的七尺枪尖上爆发出的轰鸣,那杆长枪此刻随着赤虺周身一转旋转落下,朝着双脚已经踩在淮河江水上的白玥魁极速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