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落至眼前的,居然是一包黄连!
蓝长忆,今日这口气,我绝不会如你所愿咽下去!
既然二皇子主动为番公主递了台阶,天子便真的就当今日之事是个误会,眼不见为净的连个信儿都没从宫里传出来。
就算心里明镜似的知道是二皇子故意做出来的难堪,但天子要的不过是妥协。
向来不讲情面不管不顾的二皇子既然能显出几分缓和,没将和亲之事决绝推拒,那便就还是帝王口中看重的第二子。
过程不重要,看的只是结果而已。
而二皇子是什么刁钻的性子三皇子最是能料到,不过他也不在意对方是想假意拖着还是有了其他的计谋。
有赞丽暂时绊住二皇子府也好,再给蓝慕瑾添些烦忧也能少了一块拦路石。
二皇子府没出现任何岔子,蓝慕瑾也在第二日打算趁着天不亮离开皇城,尽早奔赴辖地将眼下该做的事做了。
就算他并不是父皇眼中最该坐上龙椅的人选。
就算他终有一日会被那些数不尽的阴谋诡计压在泥泞之中,只要他还是泱朝五皇子一日,蓝慕瑾都要尽心去保障能在他管辖范围内的百姓乐业安居。
府外还是一片昏暗静谧,有着天明之前独有的神秘孤寂。
借着外殿留着的并不晃眼的灯盏,蓝慕瑾已经衣着妥当,卓立的身姿在寝殿床榻前立了好半晌。
出神盯着还在安寝的睡颜万分不舍。
即便与辖地来往只有三四日的路程,再作一些停留耽误也最少总要过上几日才能再见到阿争。
最终他还是没舍得转身就走,而是矮身屈蹲在了床榻边。
小心翼翼的伸过手,无声在安静中再次将萧争纤细手指牵了牵,在不会吵醒对方的情形下想再多感受一下对方的触感。
萧争泛凉的手指被捂热了,离开之前还细心的将残留自己余温的手掖进了被子里。
寝殿门轻响,那个挺拔的身姿不再犹豫迈进了残存的夜色中。
紧闭的寝殿门将里外隔绝到了两面,殿内灯盏昏黄趋显出了无尽的温柔安稳,萧争将指尖的温度缓缓蜷进了手心。
在安静无声的房间内默然睁开了双眸,盯着枕边人在床单上留下的褶皱无声出神了片刻。
将视线转向了紧闭的窗框,透过温黄的光线仿佛穿透了那层窗户纸,满心都牵挂进了窗外的夜幕中。
萧争是醒着的,他只是不想当着蓝慕瑾的面显得自己很舍不得,很没出息。
就当做自己没心没肺的还睡着,反正只不过是几日的功夫。
他只要好生守在着府邸中,很快,很快蓝慕瑾就能回来。
天未亮,人却早已经不能再有睡意。
就当他实在心中郁郁难消,略显得没精神的起身撑坐在床边发呆时,寝殿门外发出了声轻响。
萧争皱着眉将视线落在寝殿门处没询问,就那么无声盯着门缝沉默了许久。
直至门外的人或许是等的有些待不住,才顺着门缝传来了委屈巴巴的小小声。
“暗九,你还没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