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丹娘已经有了决断。</p>

她眯起眼眸看了看，缓缓放下了镯子，将木匣子推到一旁。</p>

“说说吧，你与那周妈妈离府之前，太太都与你们说什么了。”她的声音清冷如冰。</p>

康妈妈忙不迭地开口了。</p>

约莫一个时辰过后，康妈妈被带离了燕堂。</p>

丹娘坐在榻上，一只手轻轻揉着眉心，合着眼。</p>

她正在思索刚刚从康妈妈那儿听到的一切，要说有些烦躁是真的，但要说拿这事儿没办法那就是唬人了。</p>

正想得出神，南歌奉上了</p>

一盏茶：“夫人，您别多虑了，瞧您的脸色都不好了。”</p>

一旁的尔雅新芽等人也一样面色不善，她们都被方才康妈妈的一番话震惊到，心中替丹娘不值，又气得够呛。</p>

丫鬟们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这会子屋子里又没外人，她们当然一个个都摆在脸上。</p>

尔雅气哼哼道：“这个太太……咱们奶奶可待她不薄，为、为何这般行事？”</p>

新芽就稳重腼腆得多，但言语间也能听出她的愤怒：“真是叫夫人寒心，别说夫人了……奴婢听着都觉得吃不消，怎、怎好这般！”</p>

南歌轻轻看一眼过去。</p>

尔雅新芽都不吭声了。</p>

她们都很清楚，南歌比她们年长，其实是夫人身边待的最久的人，自然多谢威严。</p>

南歌使了个眼色，她们很快退下去。</p>

门窗关好后，屋子里安静至极，几乎只能听见丹娘自己的呼吸声。</p>

良久之后，她叹了一声：“南歌，你觉得这件事该怎么办？”</p>

南歌脱口而出：“没怎么办，自古婆母为难儿媳的还少了么，这不过是夫人家里的一些个寻常事，夫人也不必挂心，该怎么应对就怎么应对，还能叫自己吃亏受气不成。”</p>

这话让丹娘很是惊讶。</p>

她抬眼：“你倒是与从前不同了。”</p>

“奴婢得夫人垂怜，才有了今日这般的好日子，奴婢早就看得很开了，这世间真正想你过得好的人不多，若是自个儿还不为自个儿筹谋计划，那可真是要吃</p>

苦了。”</p>

南歌走近了，福了福，道，“夫人待南歌，有如再生父母，若是没有夫人，也不会有我今日……若是夫人有什么为难之处，需要有人替夫人做什么的，南歌在所不辞。”</p>

望着南歌那双眼睛，丹娘一阵心潮涌动。</p>

还好，自己身边并非只有那些个心机深重之辈，还是有真心换真心的人的。</p>

念及此，丹娘忽儿觉得自己方才的苦恼真是有点杞人忧天了。</p>

她轻笑着起身：“待在屋子里怪闷的，趁着日头还未完全下去，随我去花园里逛逛吧。”</p>

南歌应了一声，忙跟了上去。</p>

丹娘本就不会为难自己，这些个心烦意乱的事情随着她在花园里逛了两圈后，也就消磨得七七八八了。</p>

待到去老太太处用晚饭时，她已经能很随意地说出这些，并认真询问老太太的建议。</p>

老太太微微皱眉：“你这婆婆……还真是个棘手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