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是这么说，赵思礼还是有些回味的。</p>

“爹。”</p>

檀儿轻声唤道：“今天怎么这么晚？”</p>

赵思礼有些愧疚，可他也是男人啊，檀儿他娘走了那么久了……</p>

“在应酬。”</p>

“朱公子带你爹去赴了个酒会，自那后，你爹水涨船高，邀约不断。”</p>

“咱没看错朱公子！哈哈！”</p>

赵檀儿白了一眼赵思礼，道：“您之前可不这么说的呀！”</p>

赵思礼脸色一红，岔开话题道：“对了，今天爹听了一个惊天大消息！”</p>

赵檀儿有些狐疑：“什么惊天消息?”</p>

赵思礼道：“咱大明皇长孙……还在长安城！”</p>

赵檀儿噢了一声，“爹，热水给你打好了，你早点睡。”</p>

“诶？不是，女儿，你怎么反应这么平淡?”</p>

赵檀儿道：“皇长孙在不在长安城，和我也没关系啊，我为什么要关心？”</p>

赵思礼无语的道：“皇长孙啊！他即将接管权力了！你可知道会给朝廷带来多大的震动?！”</p>

赵檀儿摇头：“并不知道。”</p>

赵思礼更加无语：“你难倒不想知道皇长孙是谁么?爹现在无比好奇呐！”</p>

赵檀儿迷茫的道：“知道了又能咋样啊，和咱们也没关系。”</p>

“爹，你还是别想这些有的没的，早些洗洗睡吧，明天还要当值。”</p>

赵檀儿说完，挥手走了。</p>

赵思礼咂摸咂摸嘴：“也是……”</p>

“老子这么激动做什么？反正和自己也没关系……啊不对！”</p>

“你爹知道皇长孙是谁，可以研究研究以后的政途怎么走！”</p>

赵檀儿已经消失不见了。</p>

赵思礼无奈的摇摇头，自言自语的道：“会是谁呢？”</p>

“说是皇长孙，即将监国，不大可能吧？”</p>

“但….无风不起浪啊！既然能传出这种声音，肯定有人已经确定了。”</p>

“奇怪了，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开始传皇长孙要监国？皇长孙人在哪儿?谁啊？！”</p>

赵思礼想了许久，无奈的叹息，左右也想不明白，干脆去洗洗睡了。</p>

………………</p>

北方的星空下，初夏的北平城，星光点点，月光闪耀。</p>

九层塔的顶端，朱棣背手站在栏杆前，抬头望着江南的天空。</p>

身后，黑衣和尚姚广孝给朱棣沏好佛茶，见朱棣望着外面的星空有些发呆，便小心翼翼的道：“燕王殿下?”</p>

朱棣这才回过神，欷歔道：“广孝，兵部那边来了消息，父皇应该要将他推向人前了。”</p>

姚广孝淡然的道：“皇帝大病一场，想加快推进的脚步，无可厚非。”</p>

“听说太子不在皇城，所以皇帝想推皇长孙了。”</p>

朱棣嗯了一声，有些忧心忡忡的道：“太子和他都很强。”</p>

姚广孝淡淡的道：“燕王怕了?”</p>

朱棣嗤笑，接过茶水仰头灌了一口：“本王不会怕，他越是强，本王斗志越是高昂。”</p>

“姚师，本王有预感，那个位置应该是他的。”</p>

姚广孝道：“即便不是他的，也不会是王爷的。”</p>

朱棣眼睑垂下：“年关去京师给父皇拜寿，我感受到了他的侵略性。”</p>

“他有淮西勋贵保驾护航，陕西、山西的二哥和三哥都是他的至亲，真到那一日，一定有一场血战！”</p>

姚广孝嗯道：“自古帝王成就霸业，哪会无人牺牲，一将功成万骨枯，世间之事，皆是如此，芸芸众生，不过都是燕王殿下一颗棋子！”</p>

朱棣看着姚广孝，认真的道：“你不是。”</p>

姚广孝摇头：“我也是，我只想帮燕王成就帝王霸业，向师父证明，他驱逐我是错误的。”</p>

“执念！”朱棣叹口气，又问道，“父皇病重，本王举兵反状，九门指挥张昺、谢贵恐已发现本王异样。”</p>

姚广孝道：“不会。燕王只要没动手，他们即便上陈奏疏，皇上也不会信。”</p>

朱棣想了想，又道：“父皇已经开始提防我了，上次批给北平的棉花按例该有四十万斤，可父皇只披了三十五万。”</p>

“军费按例该批三十万两白银，却只给了二十二万。”</p>

姚广孝道：“燕王想扭转乾坤？”</p>

朱棣点头：“姚师可有建议?”</p>

姚广孝道：“这有何难?让辽东建奴和北方的鞑靼对辽东、大宁、宣府发动袭击即可。”</p>

“要让皇帝知道，这北疆，没了燕王您，始终成不了气候。”</p>

朱棣道：“那本王要赢还是要输？”</p>

姚广孝道：“要赢，但又要死一些人，不然应天那边看不到燕王的重要性，以后恐会变本加厉欺负燕王。”</p>

朱棣有些为难：“北平的儿郎，本王一个不想让他们白白牺牲，他们都是本王培养出来的好儿郎！”</p>

姚广孝道：“心慈手软，成就不了霸业！”</p>

朱棣沉默了一会儿，呆呆看着姚广孝，眼神渐渐坚定起来，咬牙道：“好！”姚广孝又给朱棣续上一杯茶，提醒道：“燕王殿下。”</p>

“兵部的那人，至关重要，千万不能出了岔子，无必要，尽量少联系！”</p>

“如今中山王府已经卸掉了权柄，等同于中山王府完全没有利用的价值了。”</p>

“在应天，我们现在只有兵部那一人可用，如果他暴漏了，我们将立刻陷入被动！”“他是我们在应天的眼，燕王殿下切记要将其藏好！”</p>

朱棣目光如炬，道：“今日之后，本王就尽量和其减少联系！”</p>

“甚好！”</p>

夜，有些深了。</p>

朱棣再次背着手走到九层塔的顶端。</p>

他很喜欢登高，也很喜欢杜甫的那句诗。</p>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p>

他日，本王一定要站在权力巅峰！</p>

小子，再见之日，你我叔侄恐要兵戎交锋了！</p>

本王就看看，是你排兵布阵厉害，还是本王更胜一筹！</p>

……</p>

清晨。</p>

朱雄英早早起床，沿着秦淮河沿街跑了一圈。</p>

刚准备去摊铺买包子，就被摊铺老板撵回来了。</p>

说什么家里俏媳妇儿已经做好早餐，干啥还要出来凑热闹。</p>

朱雄英挠挠头，有些不解的回到府邸。</p>

石桌上摆了精致的油条和蒸包子，还有两碗红薯粥。</p>

檀儿穿着围裙，又端着蒸糕点走来。</p>

朱雄英有些好奇：“一大早，你怎么来啦?”</p>

赵檀儿叹息道：“我爹将我赶来了，让我给你做早点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