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阳这才敢挨着秦正和坐。
秦正和看看坐姿挺拔的简阳,“很紧张?不瞒你说,我也紧张。”
简阳接不上话。
秦正和看着简阳,语气放缓,“实话讲没见简小姐前,我相当好奇,也真有点儿紧张。我在想啊是个什么样的人,把我近三十年都温和有礼的儿子改变了。能把一只驯鹿逼出狼性来,这人不简单!”
简阳吞吞喉,还不会接话。
秦正和抬抬手,“见到你本人,我倒不紧张了!”
简阳说话嗓子发紧,“对不起,秦董是我闯的祸,不怪秦医生!”
秦正和目光在简阳脸上停住,“你看着不大,比我想象的要小。”
“我24岁。”
秦正和点头,“年纪不大,能量不小!能让我大洋彼岸的女儿12小时之内连打两通电话,还能让我温和自持的儿子与人大动干戈,这些都是我做不到的,你比我厉害!”
简阳听完“反讽”的话,站起来朝秦董深鞠躬垂下头,“真的很抱歉,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会离秦医生远远的,他是替我打抱不平被牵连的!”
秦正和侧身看简阳,“急着认错,以为我在批评你?”
简阳抬头看秦正和,难道不是?
秦正和心平气和地说话,“我真觉得你不简单!就说秦州,我以为他骨子里缺少狼性,我想训练没训练出来,你却轻而易举激发出来了!”
简阳吞吞喉,是秦大小姐告的御状。
“陪我看段视频。”他又转头对简阳身后的人说,“老权,放出来吧。”
等待老权投放时,秦正和开始话家常,“简阳你不是汉族人?”
“我是汉族,我外婆是维吾尔族的。”
……
秦正和最后问到了关键,“你和秦州是在健身俱乐部时认识的?”
“不是。”简阳吞吞喉,“是在巴尔的摩,我去看封晋初时认识的,封晋初是我小表舅。”他这个身份在师长面前一向好用。
秦正和转头看简阳,“封晋初是你表舅?”他虽神色如常,看简阳的目光却较先前深了两分。
简阳在秦正和睿智的目光里轻抿抿唇,“是,他是我继母的表弟,没血缘关系,但亲如一家。”
显示屏出画面了,简阳只一眼,立刻瞠目结舌偷瞄秦正和。
秦董凝神静气看着屏幕稳如泰山,无论怎么看都不显山水。
视频里原声被弱化掉了,配着悲凉的二胡为背景乐,镜头推进画外音响起:
“日前,和老铁去健身,在某高端健身俱乐部见到传说中的美女老板娘兼教练,老铁是个瑜伽生手,下课找老板娘请教问题,岂不料飞来横祸,被某健身豪哥拳打脚踢,甚至扔杠铃轮狂砸,把老铁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怎一个惨字了得,更让人意难平的是老板娘还拉偏架护着豪哥,天理何在!铁子看看,快看看,这豪哥居然倒人民币猛砸我兄弟,豪横啊!问世间理为何物,直叫人叹为观止!我倒真好奇,他们老板看老板娘公然红杏出墙,该作何感想?”
视频结束,简阳满眼还是秦州打人的背影和自己跪坐在秦州怀里抱着他、抚着他额头的画面,至于秦州倒钱,她竟完全没有印象!她当时,只有死命捂着秦州额头的意识。
会议室死一般的静寂落针可闻,简阳盯着静止的屏幕半晌才合上干涩的嘴唇,她的唇用力抿了再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秦正和没有任何情绪的开口,“看完什么感想?我倒很好奇,他们老板该作何感想?”他起身用遥控器关掉显示屏,绕过会议桌对面重新坐下,“谈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