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阳轻抽鼻子,“小表舅我会倾尽所能向你赔罪,我愿意照顾你一辈子……”
“简小姐请注意你的身份!你是阿初表姐的继女,在阿初面前你算晚辈,什么话该怎么说,你说前最好过过脑子。别把道歉说得像表白,这点家教伦常观念都没有,你原生家庭的教育真是堪忧!”
“秦旸,秦家家教就是让你如此待客吗!”秦州再度发声喝止。
简阳被震得肩膀微抖,她乏血色的唇瓣颤了颤没再发声。
封晋初虽是骨瘦如柴病容憔悴,浓黑的瞳仁却依旧幽深难测,“妍姐身体怎么样,春节你该陪在她身边,不该来这。”
“程姨刚做完手术,状态还好。过年了,我,我们都很惦记你,程姨让我替她来探望你。”简阳不知该如何自处,只能搬出程红妍来。
秦州站那看简阳泪珠点点,无措地搅着手指,她的痛楚、她的悔恨、她的焦虑,他都读得懂不忍直视。他走到封晋初轮椅后,“晋初交给我,旸旸你去看看艾玛的晚餐准备好没。”
秦旸不情不愿地看自家大哥,再看简阳以居高临下姿态邀约,“简小姐既然来了,就吃完饭再走吧!”而后她俯身在封晋初消瘦的侧脸上轻吻一下,“阿初我去去就来。”
简阳望着她们亲昵的动作,蓦地忆起冬至那晚,她们在酒店客房拥吻的画面,一次两次“勾引”他不成,根本原因在这,他有女朋友!
简阳看得明白,秦先生这妹妹,就是封晋初的女朋友,所以她才如此针对自己。听那同叫“旸旸”的红裙美女高跟鞋哒哒哒地走开,她感觉那细跟每一下都在敲击叩问自己心房,她是不是犯错太多了,一错再错,大错特错!
简阳坐在这,面对病容清癯的封晋初是如坐针毡般难受。
秦州推封晋初的轮椅走到简阳身边停下,“晋初,和简阳聊聊天吧。”
简阳侧身小幅度朝向封晋初,轻抿着泪水沁湿的唇,想说的话太多,不知从哪开口。
秦州轻拍封晋初肩膀,“我去给你们拿杯水。”
封晋初静看简阳几秒,伸手从边桌上取两张纸巾,“长这么大,还哭鼻子。”他修长干净的手指捏着纸巾缓缓落到简阳泪痕未退的面颊上,轻轻摩挲着帮她擦眼泪,“过年哭,不吉利。”
简阳抿着唇点头,眼泪随着她动作又落下来。
封晋初收回手时,简阳颤颤地去握他瘦得仅剩表皮和骨头的手腕,“小表舅你没忘记我?”
“我当然记得,你是我修车师父的女儿,妍姐的继女简阳。”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简阳颓然垂手,他说记得,描述她时眼中口中是那样淡漠疏离。她想问,他还记得出事前他说过那些话吗,他说“他一直爱她”,她才明知他或许有女朋友,还放下一切来找他,想要陪伴照顾他,再也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