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霖的面上充斥着滔天的恨意，“我做鬼也记得！陶良辰糟蹋了我妹妹，还倒打一耙辱骂妹妹银贱。妹妹饱受左邻右舍的指戳和议论，跳湖自尽……”</p>

裴野冷笑：原来如此。</p>

“陶重光背叛了睿王，教子无方，害人无数，陶家人都该死。你们为民除害，惩恶除奸，同心盟以你们为傲。”</p>

“若没有王绪牵线，我不可能加入你们，也报不了仇，你们要把王绪救出去。”</p>

“你和王绪都暴露了，但同心盟不会不管你们。”裴野道，“你把同心盟的信物先给我，以免落在鬼面阎王或大理寺的手里。”</p>

“我没带在身上……”</p>

白子霖的头脑里突然嗡的一声。</p>

不对！</p>

上峰说过，那信物是他与同心盟的唯一凭证，不能交给任何人。</p>

就算是上峰，也不可以。</p>

“没有信物。”</p>

“有人来了，信物在哪里，快告诉我！”裴野着急地看看后面，演得十分逼真。</p>

“在……”白子霖用后脑狠厉地撞向铁架。</p>

剧痛让他清醒了一些。</p>

裴野示意谢地。</p>

谢地一棍下去，把白子霖打晕了。</p>

裴野冷厉地吩咐：“查清同心盟的底细，跟同心盟有关系的人都抓起来。”</p>

谢地领命。</p>

裴野进宫面圣，禀奏了擒拿真凶一事。</p>

陶家灭门惨案终于告破，萧应渊龙颜大悦。</p>

“已经过了二十一年，想不到睿王逆党还有余孽，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p>

“陛下放心，臣已经传令下去，全城搜</p>

捕逆党余孽。”裴野拱手道。</p>

“宁可错杀一人，不可错放一人。”</p>

“是。”</p>

“两个凶手你自行处置，不必公开行刑。”</p>

“是。陛下，陶家惨案能够顺利侦破，有赖于叶司直画出主谋白子霖的画像，并且大理寺抓到了两个凶犯。”</p>

“鬼面阎王输给大理寺，你说你的脸往哪里搁？”萧应渊恨铁不成钢。</p>

“臣的下属本就不擅长推演断案。”裴野淡淡道，“再者，大理寺的人不也是臣的下属吗？”</p>

“你想为叶司直请功？”</p>

“臣只是实话实说，不想抢大理寺诸位的功劳。”</p>

“朕自有决断。”萧应渊的目光霎时变得犀利如刀，“听闻叶司直去过阎王殿几次，你和她单独相处……”</p>

“臣和叶大人只是讨论案情，并无其他。”裴野从容地应对，“臣取消婚事后，便已心如止水，世上再无沈慕此人。”</p>

“难为你了。”萧应渊的面上并无半分歉意，“朕也是被那个医道高人骗了，他研制的药不能解阴阳雪的毒性，还让你性情大变……是朕识人不明，朕已经砍了他的头，为你报仇。”</p>

“谢陛下。”</p>

“不如你跟叶司直坦然相告，说不定她不介意。”</p>

“臣介意。”裴野心里冷笑，何必这么伪善呢？“臣变成控制不住自己，随时会杀人、咬人的‘怪物’，臣不想让她看见这样不堪的自己。”</p>

他捂着胸口，疾步后退，“臣身子不适，先行告退。”</p>

萧应</p>

渊龙威赫赫的眉眼浮现几分狠戾。</p>

沈慕这把锋利的刀，万万不能有软肋，更不能有儿女私情的羁绊。</p>

……</p>

西郊一座不起眼的宅子。</p>

廊下只有一盏素骨灯笼在夜风里摇曳，昏光惨淡。</p>

似有魑魅魍魉呼啸着席卷而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