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瑞和施娘子看了眼那大包裹,便一眼看出,那里面应是裹的布料。
家里当初便是做布匹生意的,两人对这些自然熟悉。
苏幼月点点头,让人将包裹放下打开,里面果然露出几匹料子来。
“舅舅舅母,你们看这料子如何?”
那包裹一打开,白瑞和施娘子的视线便移不开了,两人直接站了起来。
施娘子步伐快些,到了跟前,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几匹料子,手忍不住抬了起来,想要摸一摸,可伸到一半,怕自己手上的茧子把这么昂贵的布料给勾丝了,又赶紧放下。
“楠楠,你是从哪弄来这么好的料子?这,这料子简直太好了,比咱们白家当初任何一种布料都要好……”
看着那一匹匹光滑流动的锦缎,施娘子这个从事织布的织娘怎么会不有所触动。
怕是每个织娘这辈子做梦都想做出一匹这样的布。
可这织布的工艺基本都是本家相传,谁会教给外人。
这里随便一匹布的工艺,拿到外面去,都能养活得起一个大家族!
苏幼月拉住她的手,直接覆到了最边上的清水锦上:“舅母,这是产自大盛的织月锦,如今在我们圣都,已经炒到了百两银子一匹的价格,如此价格,都难求到一匹。”
施娘子自然是听说过的,她去卖自己织的布时,便在布庄的刘嬷嬷那听到过,只不过便是刘嬷嬷的布庄,也是进不来织月锦的货的,可见有多珍贵。
没想到,自己还有眼福能亲眼见到。
感受着手下柔软丝滑的布料触感,施娘子手都不敢多动一下。
“楠楠,你是从来弄来这织月锦的。”白瑞出身商人之家,当初就算没有怎么接触家中生意,但也知道,这些布料背后巨大的商机。
苏幼月早已想好借口:“舅舅,当初在九江关时,我曾与一位云游的大师交好,如今他已经恰巧游历到了大盛,与这些布匹的主人家结了交情……”
她又把自己虚构的那位大师搬了出来。
一回生,二回熟,她这次说起来可谓十分流畅。
白瑞和施娘子没想到,外甥女居然还有这种际遇,回过神来,脸上皆是喜悦。
苏幼月看向白明安,继续说道:“沈家这些年就是靠着贡布生意才能爬高,明安,我们这的任何一批锦缎都比他们沈家拿来做贡布的浮光锦还要优质,你说,我们能不能抢下沈家的贡布生意呢?”
白明安使劲点头:“肯定能!姐姐,你真是太厉害了,连大师都跟你成为至交好友!”
“……”察觉到少年的关注点跑偏了,苏幼月沉默了一会儿,才又看向白家夫妇,“舅舅,舅母,我要对付沈家,不仅是因为他们动了锦儿,还因为,这是他们欠白家的。”
沉浸在高兴中的白瑞闻言,眉头揪了起来:“楠楠?”
苏幼月郑重地看向两人:“舅舅,舅母,我已经有确凿的证据,当年白家在生意上遇到的那件致命之灾是沈家和方家两家在背后联手所为……当年方家看中了沈旺海,想将女儿嫁给他,而母亲还白家正好挡了他们的路,所以,他们便安排了一出连环计。”
“舅舅可还记得,白家当初落魄之后,周围的亲友无一人敢伸出援手?就连舅舅想去寻一份抄书的活计都被拒绝,因为,沈旺海早就暗地里放了话,谁敢对你伸出援手,谁就是跟沈家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