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老汉看不过去,小声的嘀咕道:“她在山上打猎,山里除豺狼虎豹,哪来的野汉子,你莫要胡说了。”
“哟呵!你又帮她说话,你这老公公做的可真是好啊!咋地,你还跟着她上山,亲眼看着不成?呸!你个老不死的,真是不要脸,这是要搞扒灰呢?我告诉你,她就是个丧门星,克死了我儿子,这辈子到死,她都得给我还债!”
老汉这刀也磨不下去了,提着刀,恨了两声,抬脚出去了。
林杏穿好了布鞋,冷着一张脸从屋里出来,看也不看还在扒拉东西的陈庆喜,拿过刚买的米面,就要往灶房去。
陈庆喜抬头瞄着她的背影,又色眯眯盯着她的屁股。
林杏又怎会不知他的意图,半夜扒她的窗子,撬她的房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那又能怎么样?
和了面团,剁馅。
整整忙活一个时辰,灶房里才冒出热气,传来包子的香味。
陈庆喜蹲在灶房门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忙碌中的林杏。
他们家穷,前年东拼西凑,又卖了这里的一头猪,才有钱给大哥娶了媳妇。
不过也真是倒霉了,成婚当晚,他哥喝多了酒,那晚刚好下大雨,家里的小猪崽从圈里跑了,他又顶着风雨去追小猪崽,结果一脚踩空,跌下山崖,脑袋撞上石头,一命呜呼。
事情都赶到一块去了,要说谁最倒霉,就属她这位新嫂嫂。
成婚头一天,洞房还没入,咣当一下就成了寡妇。
他娘打那之后,就没停过骂人,一天不打骂林杏,她就烦躁。
不过这女人就跟个闷葫芦似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最近听爹娘私底下说,好像要把她卖掉,换了银子再给他娶个媳妇。
这种扫把星的女人,陈老婆子是肯定不敢留的。
反正是要卖掉的女人,他怎么就不能玩一玩呢?
林杏知道他就在后面盯着自己看,不过她依旧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的事。
锅里的包子熟了,她拿了个竹匾装着。
陈婆子在外面喂了猪,闻见香味儿,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便进来了,“你这回卖皮毛剩下的钱呢?”
“都在这儿。”林杏从腰间解下荷包递给她。
“就这么点?你是不是背着我藏私房钱了?”陈婆子声音尖锐,恨不得用声音杀人似的。
说着,就要上手来搜她的身。
林杏躲开她的手,低着头声音闷闷的,“没有,都在这儿了,入了冬,山里猎物少了,我也没办法。”
陈婆子不信,瞪着眼,满脸尖酸刻薄,“你少在那糊弄人,在山上待了那么长时间,怎么可能打不到猎物,你们家就是猎户,你跟你爹学了十几年打猎的手艺,除了这,你还有啥用?哼!当初我真是瞎了眼,被屎糊了脑子,竟然娶了你这个丧门星……”
陈婆子还在那骂骂咧咧,她心里不甘,骂着骂着就要动手打她。
林杏垂着头,默默听着她的念叨,承受着她的拳脚,反正已经习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她也后悔呀!
当初要不是她爹病重,需要银子抓药,她又何至于要那么多的彩礼,把自己卖到陈家。
林家当时虽然也是猎户,但家里就他们父女俩,母亲早亡,爹爹打小便带着她在山里以打猎为生。
她爹是这方圆百里有名的猎手,没有他猎不到的动物。
他还识得很多药材,打猎的间隙就会挖捡些药材,拿到山下贩卖。
家里盖着敞亮的前后院,也不缺吃穿。
爹爹还给她打了金银镯子,给她攒着陪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