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季最后说出一个人名:“此人便是秦婴。”
“秦婴?”赵王盍不敢置信的问道。
苏季回道:“正是秦婴。赵王试想一下,秦婴倒转过来是否便是秦婴?再者诸般痕迹,却是查无此人。岂非怪哉?”
赵王盍咽下心中的滔天大浪,颤抖着说道:“照苏季公子所言,盍见过此人。”
惊骇之间的两人,早已无心相顾也。面前流失了香气的晚膳,再也不曾多看一眼。
苏季立马问道:“赵王是在何时见过秦婴的?”
赵王盍吞咽一口,方才回道:“那是在主父出事之前的事了,今日与苏季公子一席话,顿解盍心中疑云。
当时主父在我与兄长之间,举棋不定。后来有一日,忽然之间便想通了,便是教在主父眼中受了委屈的兄长,获得与盍同等的地位,不过差上一个名份而已。
且教主父邀我兄弟二人,一道前往沙丘宫,试图将父子间的隔阂消除。
后来,在主父身边伺候的人,私下说漏了嘴,当时只道已故上将军赵德民,门下的一位门客殷勤,所提出来的主意。
如今看来竟是一环扣一环,不过是一个门客,如何取信于主父的?端看上将军赵德民后来的下场,便可知一斑。”
说至后头,赵王盍已是浑身冒着冷汗,张大着嘴呼吸。
口中带着几分自已都没察觉的惧意,道:“彼时我与其不过是匆匆擦肩而过,他还对我温柔一笑。如今看来,那笑中,饱含了诸多深意,我却未能参透,只当其人温润有礼。”
若无人点破,还只当一桩桩,一件件,不过是偶然。如今将这些,蛛丝马迹勾连起来,竟然是精心谋划的布局,意在破坏六国内部之间的有条不紊。
参透这背后的用心,赵王盍猛然下了台阶,径直来到苏季的面前,双手紧紧拽住苏季的右手,用力一握,道:“苏季公子,依你之言,秦国早早便对六国,布下了天罗与地网。
当时任何一国,只消多用上几分力,便能打开秦国的城门,如今这一切已经反了过来。是否只能再度合盟,方才能幸免于难也?”
苏季轻拍着赵王盍的双手,出言抚慰道:“赵王无须忧虑,季本意便是为此而来的。不过仅仅只是合盟还是不够的。”
见赵王盍仍不解,苏季解释道:“赵王如今还不知晓罢,秦国见下最为看重的便是赵国了。可是为何又不敢随意起了那干戈呢?”
赵王盍认真的摇了摇头,回道:“可是秦国惧我赵国铁骑?”
苏季亦是摇了摇头,道:“赵王此言差矣,秦国虎狼之血,便是治下的百姓,都有一股敢死的冲劲,何惧铁骑也。”
赵王盍更加不解了,他道:“既然如此,他秦国觊觎我赵国,又为何裹足不敢前行也?”言毕,便见苏季在政事厅中,四下张望起来。
但见其绕过几案,行至后头墙面处,上面挂着一份地舆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