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声中突的多了些嘻嘻索索的声音。
有人停止了谈话,指着不远处的地方:“蛇!”
对话声立即停止,不知从何处涌出的蛇潮逐渐朝着大殿围拢。
看到这一幕,大家都不敢围在周围,纷纷散开。
即便是圣莲教的人,对这些蛇也有说不出的恐惧。
白宋站在中间,看着外围的蛇潮,却是没有往日的恐惧,反倒变得平静了。
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大概就是这样的感受吧。
外界的因素已经将他逼上了一条绝路,内心之中有更大的威胁,再多的蛇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一只手忽然搭在了白宋肩上。
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上面传来的冰凉,想一块柔软的冰,低头看时,那肌肤透着股病态的苍白。
“白宋,你的胆子好大呀!”
娇媚中透着凉意的声音出现在白宋的另一边。
一张散发着寒气的俏脸凑到了白宋的跟前,一头长发似是刚刚出浴,湿漉漉地滴着水珠,如果只看眼前,或许会觉得这是个出浴的美人,语气更像是撒娇。
但当白宋注意到那一双记忆中有些渗人的眼睛时,所有的感官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所以的一切都透着诡异。
白宋没有动,他都感觉不到这个人是怎么出现在自己身后。
下一秒,一根奇长无比的舌头在白宋脸上轻轻一舔。
终于,白宋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和昨天一样,白宋用树藤紧紧地捆着自己的右手,那女人目光停留在了树藤上,然后露出了诡异又奸诈的笑。
“咯咯咯……看来某些人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是!”白宋很沉稳,“所以现在来跟你们谈判。”
“咯咯咯……谈判?”女人的声音忽然阴沉下来,突然掐住了白宋的脖子,音调提高,喝问,“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判?此时此刻,只要本座动一动念头,就能让你做任何事情!玩弄你就像是玩弄一条狗!”
冰凉的手上,指甲已经深深的刺入了白宋的皮肉,脖子上鲜血这个往外流。
白宋拧眉,显得十分困难,艰难地说着:“所以……所以想跟你谈谈,你是想要一具空壳……还是……还是想要一个能帮你夺取天下的人!”
教主一听,眉头轻轻一挑,手上忽然松了松。
“怎么?现在想要向本座臣服了?”
“咳咳……”白宋捂着喉咙咳嗽了一下,“这由不得我选择,与其成为一具傀儡,谁都会选择苟延残喘地活着,而圣莲教需要我的帮助。”
“要你的帮助?小子,不要过于高估自己的价值。相比之下,本座更想看到你生不如死的样子。这天下间,你是本座最为记恨的人。要本座就这么放过你,你有那个资格吗?不要试图用神武大炮来作为筹码,圣莲教不稀罕。”
“教主组建圣莲教,最终目的是什么?是跟新唐一样,夺取天下?还是说单纯只是享受受人尊崇的感觉?”
这个问题,教主似乎从来没有想过,她认真的想了起来,久久没有回答。
白宋看着她,继续说道:“教主如果只是追求功夫上的天下无敌,这个目标其实很简单,教主根本不需要借助外人。但如果教主有更大的追求,想要成为全天下的王,那仅凭圣莲教现在的人远远不够。这也是为何在新唐太子心中,无论圣莲教力量有多强,其地位远远没有传承千年的墨家重要。”
“你到底什么意思?”
“恕我直言,圣莲教中无论教主还是大巫,又或是其他武林高手。你们都只会打天下,不会治天下。想要成为天下的王,想要当皇帝,绝不是攻占长安,杀了李世民那么简单。杀了现在的皇帝仅仅是一个开始,新唐太子看重墨家,那是因为墨家有治天下的能力,而圣莲教没有。而我,正是教主最急缺的人,也是唯一能用之人。”
“花言巧语,天下人都知道你白宋最擅长的就是诡辩。现在走投无路,不会想着用三寸不烂之舌就让本座饶你一命吧?”
“有时候是花言巧语,但现在绝对不是,更不是危言耸听。当然,如果教主没有争夺天下之心,现在就可以杀了我,当我什么都没有说。”
教主冷冷地扫视白宋,内心却出现了一些变化。
要说争夺天下之心,之前倒是没有,因为一直就是屈居新唐之下,听从新唐太子调遣。
现在跟新唐闹翻了,教主不甘屈居人下,但这之后有什么目标?
教主所能想到的最大目标就是重新与徐化交手,击败他,然后一路杀入皇宫,完成天下第一大宗师十多年前没能完成的事情,刺杀皇帝。
如果完成目标,就证明了自己是天下第一。
但再然后又做什么?似乎只有当皇帝能勾起她的一丝丝兴趣。
“天下能人异士何其多?凭什么说本座只能用你一人?”
“圣莲教在天下的名声有多臭就不用我多说了,即便教主真能攻入长安,能得到民众的支持?靠着骗术积累起来的信任,一旦被摧毁,就再难以取得信任。是,治世之能臣天下有很多,比如当朝的各大朝臣,以及各地的大儒名士,他们会帮助教主治理天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