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妹妹和刘大宝离开以后,方才对梁师爷摆出个请的手势。
梁师爷落座,白宋便急忙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梁师爷长叹一声,撵着胡子:“哎,邙县要出大事了。”
白宋耐着性子,等梁师爷继续。
“你小子下手可真够狠的!”梁师爷话锋一转,忽然瞪着白宋。
白宋不明所以:“到底怎了?”
“你自己打的人自己不清楚?”
“是说那郑家少爷?听刘大宝说,郑家少爷的伤势突然恶化?”
“不然呢?你可知那郑家少爷是何等的身份?郑家就他一个读秒,你把他打成重伤,郑家岂能善罢甘休?”
“重伤?”白宋皱眉。
他知道自己拳脚的威力,当日打郑家少爷的确是下了狠手,但他又不是武林高手,身子也弱得很,即便下了狠手也不会把人打得过重。
而且白宋是大夫,看一眼就知道郑家少爷不会有生命危险,有薛神医医治,怎么也会好起来的。
如果薛神医连那点儿外伤都处理不了,那简直就是骗子了。
梁师爷见白宋不以为意,更为气恼:“那郑家少爷都快死了,你知不知道?”
“快死了?不可能!”白宋斩钉截铁地回答。
“我与县令大人亲眼看过的,即便是薛神医也只是堪堪保住其性命,至今都昏迷不醒。”
“这更不可能了!郑家少爷的伤根本没有那么严重!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白宋站起身,在房中来回踱步:“是姓薛的!姓薛的在搞鬼!”
梁师爷眉头紧皱,也不知想着什么。
白宋以为对方不信,急忙说道:“梁师爷,你不信我?那姓薛的就是个老狐狸,他可不是什么神医、圣人!”
梁师爷撵着胡子,摇摇头:“薛神医是什么人不管我的事,我只要来保住你,别让你被郑家的人给抓了就行。”
“保住我?为什么?”
这是问题的关键之所,白宋很认真的看着梁师爷。
梁师爷也在打量白宋,放下手上的动作,表情也变得认真起来。
“小子,柴大人可不是一般人,他今日背着郑家保你,那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柴大人和我梁某人都是寒门子弟,数十年求学,被士族也压了数十年!柴大人是把寒门的命运压在了你小子的身上,你可不要辜负了咱们!”
“啊?”白宋大写的懵逼挂在脸上,“什么?”
梁师爷此刻心情极为沉重,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按照梁师爷的内心画面,此刻颇有种白帝城托孤的感觉。
这小子却毫无感觉,一点儿都不放在心上。
“你!你……”梁师爷气得站起身来,“你知不知道咱们为你冒了多大的风险,你为何如此不在意?”
“梁师爷,你在说什么?”
白宋是在无法理解梁师爷的话中之意。
梁师爷气得一吹胡子:“罢了罢了!都是柴大人的意思,我梁某人可从未对你有多大期望!反正马车已在城外准备,马上带着你妹妹跟梁某人离开邙县。”
“离开邙县?”
白宋更懵了,完全跟梁师爷不在一个频道上。
“好端端的为何要离开邙县?”
“好端端?好你个端端!”梁师爷怒骂,“那郑家少爷眼下还没死,郑家便已恨不得生啖你肉,若那郑家少爷死了,郑家岂非要掘地三尺?你要活命,整个幽州都待不得,必须离开幽州!柴大人已给你准备好了文书与盘缠,叫你去苏杭一带求学。别废话了,赶紧跟梁某人走。”
“柴大人保我要我离开邙县,离开幽州?这怎么行?我媳妇儿还在呢!”
“媳妇儿?你连命都保不住了还要媳妇儿干嘛?”
“至于吗?得罪郑家?就算打死了那郑家少爷,就至于那么躲避吗?他们又不是朝廷!”
“至于!在幽州得罪郑家,远比得罪朝廷更麻烦!你小子年纪轻轻,什么都不懂,照着柴大人的安排做就好了。”
“不可能!我不可能就这么走了!此事无非是因为郑家少爷病重,老子就算撇下脸不要,自己亲自去把他给治好也行!并且当面拆穿一切都是那姓薛的在搞鬼。”
梁师爷气得直抚胸:“黄口小儿,你脑子有病啊?!现在去郑家,岂不是羊入虎口!你老说那薛神医搞鬼,一个老人家,能搞什么鬼?”
“喝!这明显是他借刀杀人的计量!因为我知道林小姐的病因是姓薛的从中作梗,他要借郑家之手除掉我!此事必然是姓薛的故意用药害了郑家公子,然后借口说是我殴打所制,你们都不是大夫,他说什么就是什么。郑家也是被他骗了。”
“别说郑家人不信,便是我梁某人也不会信你的胡话。走!赶紧走!你若再不走,即便是柴大人也保不了你。不如直接把你送给郑家!”
梁师爷心急如焚,外面还下着大雪,人却出了一身汗。
白宋嘴巴都说干了,灌了一口水。
听梁师爷说了这么多,白宋也渐渐冷静下来,有一些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现在情况紧急,不管柴县令出于什么目的,好歹人家是为了救自己。
不能因为自己的执拗给好心人带来麻烦。
想了片刻,白宋终于有了决定:“好,我先照着柴大人的安排出城再说。”
这家伙终于肯出城了!
梁师爷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哎呀,你早这样说便好了,赶紧走!”
白宋点头,转身去里屋叫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