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挂着一幅对联。
“缘来缘去缘友至,缘长缘短缘客归。”
横批二字“缘进”。
大雪客少,妹妹在门口瞧了一会儿,有些不懂。
“哥,这三缘酒家怎么这个多个‘缘’字?应该叫六‘缘’才对。”
“傻丫头,咱们来吃饭的,你管它作甚?”
“非也非也……”身后,一个年轻的声音传来。
回头一看,却见一年轻公子一身精致的直裰,加上厚重的裘皮,缓缓行来。
手持一把折扇,摇头晃脑,在雪后景中显得格格不入。
那人上来便笑盈盈地对白柔指道:“缘来缘去,二缘相抵,缘长缘短,二缘相怵,这对子无非缘友至,缘客归,有缘乃进。”
一边正待迎客的店小二忍不住连连赞叹:“公子好学识,一眼就道破三缘玄机,在小店宾客之中实属罕见。见公子面生,外乡人吧?”
年轻公子并不搭理,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小柔儿,嘴上含笑,脸上带春。
正是白宋最讨厌的小白脸。
“不知姑娘芳名?若有心求学,凡不解之处可尽皆问小生。”
“我叫……”
白柔天真,别人问什么就答什么。
但话音未落,已经让白宋拉着到了酒楼里面。
“陌生人问话,以后不能理会,知道吗?”白宋一边说着,一边像保护宝贝一样将妹妹拉到自己身前,用身子挡住那年轻公子的视线。
然后快步地去了二楼。
今日就打算好好补偿一下妹妹,点菜不计价格,小丫头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两个人点了小八件。
正是心情大好之际,楼梯口一阵脚步声来,先前那个公子哥也跟着来了。
笑嘻嘻地又想过来,被白宋狠狠地瞪了回去,就远远地对着白柔拱了拱手。
小柔儿还没被见过打扮得如此风骚的小白脸,有些好奇,偏头去看,又被白宋蒙住了眼睛。
“看什么看?这种小白脸中看不中用,多看都是污了眼睛。”
小妮子撅起嘴,不高兴了:“哥哥……人家就是看看嘛。”
“你还说!”
说话间,一整只烧鸡上桌,白宋赶紧撕了一块鸡腿,塞给小妮子。
“赶紧吃。”
……
另一桌,年轻公子抿着嘴,把玩着扇子,小声问道:“那二人是何关系?”
同桌四人,一打扮如商户的中年人,耳朵一抖,轻声道:“那姑娘叫那小子哥哥,应是兄妹。”
公子听了一喜,舔了舔嘴唇:“即是兄妹,那便不甚顾虑了。”
“非白,不要找事!”
一个清凉的女声带着几分严肃轻轻打断。
同桌之上,一带着白纱斗笠的女子藏在三个男人中间。
公子听罢,简单一笑:“姐,不用担心,此番是求美人欢心,又不是招惹是非。”
说罢,那公子起身,朝着白宋这边过来。
到了白宋面前,拱手道:“在下墨非白,苏杭人士,喜好云游四海,结交朋友。不知兄弟姓名,是何出生?”
“我出身寒门,小妹乃寒门丫头,你不必再问了。”
那人却是一笑,不以为意:“虽出生寒门,但这位姑娘比这世间世家小姐还要美貌千倍万倍。非白行走天下数载,今日却是头一次见如此超凡出尘的姑娘。今无它求,只求得知姑娘芳名,余生亦无憾矣。”
白宋眉头紧皱,异常心烦。
但见对方人多,还有一人满脸络腮胡,精壮得很,不好招惹,便喊了一声:“店小二!”
店小二来了:“客官,何事?”
“这厮扰我吃饭了!”
白宋这么说,便是没打算打理对方。
墨非白脸上的笑容少了几分,没说话。
但身后的络腮胡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小子,别敬酒不吃罚酒!我家公子已自报家门,尔等寒门出生,区区贱民有什么藏着掖着的?”
白宋有意避事,但对方这般蛮横,心中一股邪火升起,同样一拍桌子冷笑道:“老子问过你们名字了吗?我管你墨家还是黑家,关我鸟事?别跟个苍蝇一样缠着人不走,让老子反胃!”
“臭小子,你说谁是苍蝇!”
那大胡子直接走了过来,撸起袖子作势要打。
白柔吓坏了,赶紧躲在哥哥身后,对这公子再无半点好奇,小声呵斥:“赶紧走开!”
“啊呀,陈叔,你别吓坏了姑娘!”
墨非白大感着急,连连打断。
“非白,赶紧回来!”斗笠的姑娘终于起身,严厉呵斥。
这墨非白终于转身,又多看了白柔两眼,才不情愿的回到了自己的桌上。
见人都回去了,白柔才坐了回来,小声说:“哥,咱们走吧,这些人好讨厌。”
“走?!”白宋冷哼一声,“调戏老子妹妹,老子就调戏那狗日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