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儿迎面扑来,白宋脸上却是划痕,尤其是嘴上,一嘴的鲜血,混着黄土烂泥,已不能用狼狈形容,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再看看他的衣裳,已经被磨破不成形了,手上、肩上也有多处划伤。
林香儿看得心惊肉跳,心说才这么一会儿,怎么就变成这般模样了?
“怎会如此?!”
“是他们……他们说要执行家法,抓住我,不管不顾就打我,还说是小姐让打的。呜呜……林小姐,就算你不认这婚事,好歹我也救过你一命,看在往日情分,您就绕我这一次吧。”
林香儿怒火中烧,恨得攥紧了小拳头,指着一群家丁:“谁让你们动手的?”
家丁们懵了:“小姐……我们……我们压根儿还没动手呢!”
“没动手?!没动手会把一个好端端的人打成这般模样?!刚才叫得那么惨,我都亲耳听到了!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家丁们估计没遇到过如此奸诈之人,即便到了现在都不明所以。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言以对。
林香儿眼泪都出来了,也不知道自己这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只是看到这坏人一身是伤,奄奄一息,心里就痛得不行。
“还不把人给我放下!”
家丁们从未见过小姐如此发怒,吓得一阵机灵,赶紧撒手。
白宋顺势一滑,像一滩烂泥躺在了林香儿的脚下,双手抱着林香儿的小脚,还不忘捏一捏。
那样子可叫一个惨!
林香儿擦了擦泪,低身将白宋搀扶起来,心中尽是愧疚。
然后瞪着一众家丁:“你们几个,每人去领十杖!”
“啊?!”家丁们后背都凉透了……
这叫什么事儿?
大半夜的不睡觉,不过是按照主子的话来抓人,只是把人抓了,正等着主子发落,什么事情都没做,却飞来横祸要去领杖刑?!
“小姐……我们……我们冤枉啊!”
家丁们欲哭无泪,纷纷跪下。
但林香儿是动了真火,根本不予理会。
这时候,林寻才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这小屁孩儿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大冬天地拿着折扇卖弄风骚,笑着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执行家法?”
“林寻!”林香儿小脚一跺,像只护犊子的小母猫,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狠狠地瞪着兄弟。
林寻从小就怕这位姐姐,还从未听姐姐如此暴怒,吓得扇子都掉在了地上,唯唯诺诺,反问:“姐姐,这这这这……”
“弟弟,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吧?!”林香儿强忍着眼泪,将白宋的脸摆在林寻面前。
林寻一看,也是吓得够呛,然后看着一众下跪的家丁:“你们怎么搞的?”
家丁们慌了,头脑一片混乱:“二少爷,您赶紧跟咱们求求情啊!是您嘱咐我们执行家法的,跟咱们没关系……”
“喂喂喂!你们可不要乱说啊!我什么都没说!”
林寻急着撇清关系,再一回头,姐姐已经搀扶着那寒门贱民走出了好远。
“姐……你听我解释,我不是……”
前方的林香儿忽然止住了脚步,回头看着林寻。
林寻一颤,不敢再靠近。
只听林香儿冷冰冰地说:“回去告诉你屋的那口,只要我林香儿还活着,这林府上下管事的女人,永远轮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