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陶七妮身后的姚长生他们看着草丛下的密密麻麻的钉螺头皮一紧,郭俊楠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就是罪魁祸首,钉螺。”
“没错,像钉子一样小。”陶七妮微微歪头看向他们道,“水蛊虫卵寄居在它的身上孵化成幼虫,到水里,然后人下水后,就被感染了。”
“这要怎么消灭这些害人的东西啊?”楚九眸光深沉冷静地问道。
“这面积太大,估计没那么多药粉,直接扫到一起,架上柴火用火烧。”陶七妮想也不想地说道。
“这没问题。”楚九爽快地应道,指指旁边的河道,“关键是水里的。”
“现在天冷,估计不会有什么动静,到明年春暖花开这虫才会动。”陶七妮直起身体看看左右道。
“还有这种说法。”楚九惊讶地看着陶七妮说道。
“这天冷了,我们还想尽办法取暖呢!冬天这蛇还冬眠呢!”陶七妮精致的桃花眼看着他说道。
“哟!这样算日子,从现在到明年才能彻底的扑灭疫情。”郭俊楠闻言看着他们说道。
“是的!”陶七妮看着他们点点头,眸光冷静地又道,“这本来就是长期性的,就是灭了它们,也要时时的监控它们,发现苗头就要及时扑灭,不然又回卷土重来。”
“一步一步来,老子就不相信灭不掉这小玩儿意。”楚九攥紧了拳头眼神坚定地看着他们说道。
“走,进镇子看看。”楚九看向他们道,看着身后那一千精兵,看向下令道,“天佑向后传,原地待命!”
“是!”罗天佑双手抱拳应道,向后传令,一个接一个。
这一次楚九带着这一千精兵,罗天佑是千长,地道的南方人,手下的兵卒也是尽量挑长江以南的。
陶六一他们都留守在庐州城,确保足够的战斗力。
“咱们进镇子看看。”楚九抬脚朝镇子走去。
“这要是有乌篷船,徜徉的河道里也不错。”郭俊楠挠挠下巴看着潺潺的流水道,“游历扬州时,真的美哉!”
“你要坐乌篷船就坐,我可不敢。”姚长生敬谢不敏道,想起那密密麻麻的钉螺,在看看水,再清澈他也不敢,有多远离多远。
“哎!弟妹说现在是冬天。”郭俊楠嘿嘿一笑看着姚长生说道,心大的又道,“胆儿这么小啊!就是得了也不怕,有药还怕治不了吗?”
“受罪的可是自己。”姚长生闻言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
楚九看着斗嘴的两人摇头失笑,行军很无聊,耍耍嘴皮子,找点儿乐子。
没有秉忠那叽叽喳喳咋呼的人的在,没想到俊楠就显出来了。
“到了。”陶七妮停在一户人家外面,“就是这里。”
“你咋知道是这里?”郭俊楠精致的眼眸看着陶七妮好奇地问道。
“一路走来,只有这一家关着院门,窗户上糊着纸。”姚长生指指房子说道。
“长生这么一说,还真是耶!”郭俊楠回想了一下道,拿着门上的铜环,“那现在敲门呗!”
“当当当……”郭俊楠边敲门,边冲着里面喊道,“有人吗?我们是路过的,跟你打听个事。”
回答他的是清冷的风,屋内人没有一点儿反应。
“这言语不通,他估计听不懂你说什么?”姚长生琥珀色的双眸转了转道,“我来。”
流利的方言溢出了红唇,惊的陶七妮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相公你好厉害。”
“这没什么?京城这天南海北的官员都有,不是所有的人官话说的都流利。贪玩跟着人家学了些。”姚长生随口说道。
“吱呀……”一声门口了,门口站着一个大肚子秀气之人。
“小娘子!”郭俊楠脸色和善的看着她语气温和地说道。
“郭大哥,他是个男人。”姚长生微微歪头看着他点道。
“啊!”郭俊楠惊的嘴巴能塞颗蛋了,老半天才合上嘴,“我现在终于知道为啥叫大肚子病了,这看着就跟怀孕似的。”
“有的比这个还大,跟揣了个冬瓜似的。”陶七妮幽深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人长的秀气,眼神却了无生气,如行尸走肉一般。
他们站在门口这般肆无忌惮的聊着,虽然语言不通,但是他的眼神没有一点儿反应。
“哎哎!他怎么跟木头似的,咱说话连动都不动。”郭俊楠上下打量着他说道,“这眼珠都不转。”
“听不懂咱说什么?给你反应什么?”姚长生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
“听不懂,不妨碍眼神有反应吧!可这跟失去灵魂似的,空壳似的。”郭俊楠忍不住嘀咕道,“看着渗人。”
“这位公子,我们在此路过,打扰了。”姚长生双手抱拳和气地说道,“我们……。”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只听见屋内传来声响,他总算有了些反应,转身朝屋内跑去。
“进去看看。”楚九想也不想地说道,跨过了门槛,穿过庭院,进了房间。
“嗬……”满屋子贴的符篆吓了他们一跳。
冷风袭来,呼啦啦的声响,听的渗人的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么多符篆。”郭俊楠伸手搓搓自己的双臂道。
“娘,您怎么了,别吓我。”屋内传来抽泣声。
“长生,他说啥?”郭俊楠看着姚长生问道。
“卧室里是他娘,估计也病了。”姚长生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猜测。
“你们在这儿等着,我进去看看。”陶七妮挑开帘子进了昏暗的卧室。
“你小心点儿。”姚长生冲着屋内喊道,“我就在这儿,他们说话我转述给你。”
“嗯!”陶七妮应道,快步靠近架子床。
床上躺着一妇人,肚子奇大,其他四肢却瘦的仿佛人一捏早就碎了。
陶七妮摘下兔皮手套,露出羊肠缝制的手套,执起她的手腕,把了把脉,深吸一口气道,“不行了,节哀顺变,有什么想说的就赶紧说吧!”回头看着帘子说道,“长生告诉他。”
姚长生将话转述给了他们母子俩,小伙子是扑到在她身上哇哇大哭。
在这冷清的房子,这哭声撕心裂肺的,让人汗毛乍起。
陶七妮退了出房间,朝他们微微摇头道,“不行了。”
“弟妹没有办法吗?”郭俊楠希冀地看着她说道。
“即便我现在有药,也不行了,整个五脏六腑都被水蛊给侵袭,破坏了。”陶七妮抿了抿唇黝黑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