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竹和穆元修离开那处小宅后,赵大太太的马车就到了。
她没有下马车,而是对车里的管事娘子和三个婆子们说道,“你们进去搜人,找到人了马上回我,今天这件事不处理好,我赵家还有什么脸面在县城里呆着?”
她一直以为是女儿的问题,才被钱家休。
可现在看来,钱家休她女儿还有着阴谋呢!
向来是她占便宜,几时抡得到别人占她的便宜?
门都没有!
钱家欺人太甚,她会跟钱家没完!
四个妇人一起点头,“放心吧,夫人。”
这几个妇人都是赵大太太的陪嫁心腹,赵大太太这几天烦心,也是因为钱家的事情,如今查到钱家小妾的秘密,那是绝对不能放之不管的。
四个妇人一起走下马车,大步往那处小宅走去。
其中一人伸拳头砰砰砰地砸起了门。
“谁啊,门砸坏了!”里头,有妇人不耐烦地说道。
“开门开门,再不开门拆了你的门!”赵家管事娘子不耐烦嚷道。
“哪来的刁蛮妇人!”门打开了,一个壮妇人叉腰骂着赵家管事娘子。
但也只嚷了一句,就被冲进来的四个赵家妇人给挤到一边去了。
赵家妇人们大步匆匆往屋里冲。
“喂,你们谁啊,给我站住,强闯民宅当心我们报官啊!”这个开门的壮妇人,急忙追上去拦她们。
但赵家仆妇人多,她一个人哪里拦得住?
拦住一个扭打了起来,另外三人已经冲进了卧房。
赵家管事娘子认得钱家小妾,她马上笑着对身后一个人说道,“快去禀报太太,就说人找着了,事情不差。”
“知道了。”赵家妇人扬唇冷笑,转身快步走了。
钱四娘子正抱着儿子哄睡觉,她吓得将儿子塞给身后的奶娘,拦着赵家几个妇人,厉声质问,“你们是谁,想干什么?我可是钱家娘子,你们敢乱来,仔细吃官司。”
“谁吃官司还不一定呢,钱四娘子,哦不,月姨娘。”赵家管事娘子冷笑了声。
钱四娘子一怔,这妇人认得她?居然知道她曾经的名号“月姨娘?”她做姨娘的时候,不怎么抛头露面啊?
正纳闷时,外头又传来喧哗声。
很快,一个穿着狐裘打扮华美的中年妇人,在刚才那个传话妇人的带领下,大步走进了卧房,一脸煞气瞪着她。
钱四娘子看到来人,吓得脸色马上就白了。
“你你……你……”钱四娘子吓得身子一软,跌坐在椅上。
赵大太太淡淡瞥她一眼,目光落在她身后奶娘怀里的小婴儿身上,“这孩子是谁的孩子?”
奶娘不认得赵大太太,但觉得这妇人贵气逼人,吓得说了实话,“是我们四少奶奶的儿子,我们是正经人家的娘子。”
赵大太太笑了起来,“真有意思,我女儿嫁到钱家才半年,你儿子都生了一个月了,哟,不止一个月吧?有两月吧?”
奶娘道,“四十三天,太太,没有两个月。”
赵大太太又笑了,“所以,钱家四郎是妻未取,先纳妾?嫡子未生先将庶子生了?哦,是咯,不想让庶子背着庶子的名声长大,便休了我女儿,扶小妾上位?”
钱四娘子的脸,已经越来越白了,“都……都是……都是四郎的主意,不关我的事,赵大太太你找错人了。”
赵大太太冷笑,“我当然不会找你,你不过是个妾,没有你,也会是别的女人!我找钱四郎去!他不坐牢这事没完!来人,去报官!”
“是,大太太。”赵家的一个妇人,看一眼钱四娘子,唇角得意一笑,往外飞快跑去。
赵大太太又对院中的两个仆妇说道,“放了月姨娘的人,叫她速速去喊钱四郎来,跟他说,他不来的话,他儿子就没命了!”
“是,太太。”两个按着钱四娘子仆妇的赵家婆子一起松了手,那个壮个子的婆子,吓得拔腿就跑。
钱四娘子傻眼,扑通一声在赵大太太的面前跪倒下来,“赵大太太,请你高抬贵手,饶过四郎吧。”
“我饶过他?四天前他趾高气扬将我女儿往外赶,将休她的事嚷得满城皆知,还吞了我家一千两嫁妆时,怎么没想到今天要我原谅他?可笑!”赵大太太才不理钱四娘子。
任钱四娘子怎么哭怎么求,她眼神都懒得瞥去一个。
赵大太太转身找了个椅子坐下了,好整以暇地等着县令前来处理今天的事情。
她赵家有理,县令和赵家又是熟人,她女儿的清白不公之与众,她今天就不走了!
赵大太太憋了四天的气,今天终于吐了一半。
不管钱四娘子怎么哀求,赵大太太都无动于衷。
钱四娘子这才慌了神。
她这院里只有两个仆妇。一个看孩子的奶娘,一个做杂事的婆子。
而赵大太太却带了四个仆妇和一个丫头前来,她的人哪里斗得过?
钱四娘子没辙了,慌得六神无主起来。
这边正乱着时,外头又有人走来了。
钱四娘子往外看去,脸色又是一阵惨白。
来的是赵五姑娘。
赵五姑娘穿着斗篷遮着头发,脸上蒙着面纱,只露着一双丹凤眼。
那双平时十分温和的双眼,此时透着浓浓的煞气。
钱四娘子心中更加慌了。
赵大太太也一改往日的冷漠,朝赵五姑娘说道,“你不是病着吗?你怎么来了?”
赵五姑娘说道,“因为是关于我的事情,我得亲眼来看看情况,免得再被人耍弄一番。”